无言

下午三点多，躺沙发上看润米创始人“刘润”的文章，就是那个写《底层逻辑》《五分钟商学院》的作者。他的个人IP文章也是高大上国际范，站位高而远。

他今天的文章是“2024，一个新十年的起点”，关于国人“出海”的讨论思考。这针对的当然是指精英阶层、企业家之类的人，他们出海的目的及意义。文章中的一个首要观点是：“出海为何，看多中国，平视世界。引入发展，带去希望”。出海的意义是：“不同国家，不同行业，发展有先后，你可以把未来，带向过去，重新焕发新的生命力。于我有点晦涩难懂，只能是看看热闹开开新知而已。

正沉浸式费脑子咀嚼这些字的含义，被突如其来的“哐嘡、哐嘡”门碰撞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起身查看原来是卧室门没上锁，从阳台上刮进强力的风，致使门在颤抖。起风了，窗外路边的树都在疯狂摇摆，刚刚还炽热的阳光没了影踪，天空阴沉沉乌云密布，大有“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看着这阴沉沉的天空，就想起早晨去探望高龄父亲时的一幕情景。

两天早晨没去，打电话问他想吃啥，他说家里还有中秋节，弟媳炖的一大锅莲菜红萝卜猪蹄汤，他自己做软软的汤烩饭吃就行。想着这饭简单，也就顾着忙自己的没去探望。今早起买了几个白馒头，上好的肥瘦皆有的鲜肉与白菜嫩豆腐，准备给他做中饭，陪他一起吃。

进入兄弟家宽敞的客厅坐下，同父亲闲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已是中午11点，就往厨房走去，一边对他说做肉丸白菜豆腐汤，就大馒头吃。父亲喜滋滋跟随我身后一起进入厨房，指着一大盆白菜说他昨天下午已经洗过了，今早用这个白菜煮汤就好。顺眼望去看着虫栩栩、间杂腐败黄叶的白菜，再看看站立我身边瘦弱，满脸荡漾着孩子般喜悦神情的父亲，心瞬间被刺痛。气愤与伤心奔涌嗓子眼，想骂人想指责，怕说出口的话惹父亲伤心，只能无奈应声“好 ”，偃旗息鼓的任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让父亲去歇息，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开饭，迅速动手把那一大盆白菜倒入水池，一颗颗重新清洗。这是农家种的小白菜，青绿色的叶子焕发着勃勃生机的美感。这种菜优点是有机肥种植，做出的菜成品有蔬菜本身的清香，就是那种各类蔬菜应有的属于它自己特有的菜味，这个70年代以上的人都懂。缺点就是蔬菜上面包裹着很多菜虫，需要大量的水一颗颗一片片仔细清洗干净。父亲糖尿病后遗症视力从今年开始已渐进模糊，怎能清洗这样的蔬菜，可昨天下班之后的弟弟弟媳呢！没看见吗？或者是有事外出应酬回家晚，没注意看没给清洗。疑问在脑中闪过，伤心无奈从心头略过，久久无法消散。在想父亲吃过几次这样带虫子的蔬菜啊！倘若去世的母亲看见，又有多难过。

剁了一部分肉丸，切碎了些肉沫腌制好，一会炒好放冰箱。供父亲明后天中午下面条煮蔬菜、放些肉沫一起吃保证营养，又洗好了韭菜、大白菜用袋子装上放冰箱。40分钟后香香的肉丸白菜豆腐汤起锅，给父亲盛了一大汤碗，有15个左右核桃大的肉丸、一些白菜豆腐，一个重新蒸热的大馒头。端至客厅桌子上，唤父亲可以吃了，他照样去拿了饭前必喝的药，等他坐桌子旁一起开吃。看父亲吃的香吃的满头大汗，一大碗汤菜慢慢入了他的喉，心里欣慰又惭愧。父亲说还是手工剁的肉丸好吃，今这么多全部吃完了。对他说：好吃隔几天再给你做。

一边问他昨天下午你洗的菜，他们不在家吗？父亲才说弟媳走亲戚去了，弟弟下班带父亲去外面吃的饭。我说这种白菜很难清洗以后别买了，你说已经洗过并且好几遍，可上面还有很多虫子许多的黄叶子。想吃等我遇见这样的白菜买了洗干净做给你吃，平日你就买超市大白菜多洗两遍就好。父亲应着，一边自言自语“唉，这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实在是不方便”。

停顿一会又说：“昨天晚饭也没吃好”，弟弟本想带他去外面吃烩面片（当地的一种美食，薄薄的面片加上好几种蔬菜，用骨头汤一起煮，里面配肉丸，鹌鹑蛋，营养丰富色香味俱全，大人孩子老人都喜欢吃）结果附近没有，有的地方较远父亲不想走，开车又难找停车位。就近各吃了一碗肉丝面，父亲说啥味道没有一点不好吃。我这老父亲，被母亲的好厨艺养的胃口，的确有些挑剔他人做的饭菜，经常也说我们姐妹做的饭菜不如母亲做的香。

看着垂垂老矣，清瘦又视力模糊的父亲，心里的难过和无能为力感加重。姊妹兄弟也都是孝顺的，可各有家事和工作，没有谁能天天陪伴他服务他。建议请个人照料他的起居饮食生活，父亲严厉拒绝，一句话“不习惯陌生人在家，难得与之磨合打交道，还费神”，让我们放心，他一个人时可以照顾好自己。可今天看见他洗的蔬菜，又能有多好的照顾他自己呢！只能心里默念，自己要辛劳些，儿子及兄弟家两边跑着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