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一只只大黑鸡对着喇叭型山口,发出雄浑激昂的“喔喔”叫声。当楼下响起窸窣的、轻微的低音细语。我朦朦胧胧的意识就被亲切的唤醒。继而,我蹑手蹑脚地起床,开启了一天的宁静生活。
起床后,我先刷口牙,再洗把脸,踩上了雷打不动的蹈矩节奏。这时候,我就来到很是偏爱的地方——屋后!
堂妹外公家的屋后,我非常喜欢。简单来说,因为这里有一口水池,池水清凉好喝。这个用水泥砌成的长方形池子,池板四周显出锃亮的青色,池底尤其秀出了干净光滑的石板色泽,池中间伸来了一根长长的管子,是作渡水用的。据堂外婆说,管子里的水是正宗的山泉水,从远方高处的十几里地接过来的。我打趣道:那么远接来,真是接了位远方的贵客啊!
掬一把清泉洗脸,凉水贴上脸颊的肌肤,有的水因子还顺延至喉咙,一股甘甜清凉之意浸润味觉直通四肢,太上头了哈!
堂外公已经在坪前屋里忙活许久了,我多逗留了几日,也便知道了他的规律生活。他先去屋后采摘一些新鲜蔬菜提回厨房,再找来笨重的长形食槽,盛满一整槽的配制食物,待鸡老爷们都飞出了笼子,扯着嗓子嘶喊了好一阵、饿得一只只都飞跳到檐下想进屋觅食时,就不紧不慢地把食槽提到固定的地方,看着它们饥不择食、你争我抢,却丝毫不加理会。我想:没有黑狗白鹅追赶,怕是帮这群老倌树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思想、练就他们的抢食技艺吧?之后,堂外公再返回厨房为一大家子生火煮粉了。
生火煮粉的事儿,我不爱干,干脆也没有假意说帮忙了!
我有时候就是这么直率任性,不喜欢做的事也不会虚情假意。自己也时常反思,年龄渐增,为何就学不会圆润变通呢?罢了,罢了,在小事小非面前,姑且维系住自己的一点“真性情”吧!
堂外公在灶台前点着打火机,引了易燃的干草,在灶里生着后,适时添加了几根木柴,用火钳利索地堆砌摆放,灶里就燃起了一团旺火。接着,他起身了,从橱里拿出几个大碗,取出一把粉丝,找来几个土鸡蛋,还把扯回的大葱洗得干干净净。这时,他嘴里开始大声地呼喊:老婆子,准备好了,来煮粉哒哟。
哦,堂外公今早只负责打下手,大厨是堂外婆。
不过三四分钟,厨房里飘出了荷包蛋的脆香。再过一小会儿,汤水全匀进大碗里,粉丝也分配好装进大碗里了。
吃粉啰!两个喜欢打赤脚的细伢子爬上饭椅了,只想伸手捻两根粉丝送进嘴里,被堂外婆一个眼神唬住了,就乖乖地学着我的样子,拿过碗边的筷子,作势把粉丝挑起来。这时候,粉丝就像一条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一点儿也不听他们使唤。一挑就掉,一掉就吃不上。小家伙们一次两次吃不到粉丝,好生气呀。双双都眼巴巴地望着我,仿佛我再不帮忙,眼睛里的雾气就要化作眼泪啦。
一瞬间,我成了他们的希望!
架不住这种无辜的小眼神,想想小娃子们实在太小了,给予锻炼的机会还是未到时候。先管管他们,再填饱我的肚子吧!我作势起身帮忙~~
堂外婆从厨房走出来,柔和地说:你吃,你先吃。我来喂!
想想喂得不好是在帮倒忙,而美食也不可辜负,我就不打推辞了。
吃粉丝啦,我加了一些“下饭菜”,放入了一把鲜红的他们自制的剁辣椒,搅拌了几下,就开吃了。先咬一口荷包蛋的金黄脆皮,哇——脆爽可口;再嗦几根长长的粉丝,微辣中有嚼劲,还吃到葱花的清香。嗯,比常德米粉有味道,比广东肠粉更入味,比广西螺蛳粉更香脆,好吃极了!
睡得香,吃得好,我确实觉得住这儿很舒服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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