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翻盖村里的老屋时,在院里留了一小块空地没铺地砖,栽了一棵桂花和一棵石榴,余下的地方准备种种菜,养养花。
只是两年过去,我和先生逐渐地发现这个菜园着实有点多余。
家里就我们两个,又不常住,菜园里的菜往往来不及吃就长老了,并且还容易生虫,去年种的小白菜一夜之间就被啃了个精光。一些绿色的虫子还爬到了石榴树上,幸好先生及时发现,喷洒了驱虫药,才让石榴树躲过了光杆秃枝之灾祸。另外,有风的时候,园里的土会被卷起,落满整个院子,然后被带进屋里。
清明过后,回了老家,将桂花大幅修剪后移栽到可移动的大花盆里,又将石榴树稍稍移动了下位置,用砖和水泥砌了方形的树坑。余下的菜园全部填平,寻了跟之前相同的地砖铺了。院子里立时感觉开阔明朗了许多。
从网上买了几个种植箱,种了西红柿、茄子和辣椒。现在樱桃西红柿已经挂满了果子,辣椒、茄子也已开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番收拾后,先生就便不想回城了,夫唱妇随,我也只能一同留下来,开启了村居状态。
不过几天的时间,我便对这种状态,从起初的无奈,逐渐地适应,再慢慢地,心生欢喜。
没了城里早市摊贩的叫卖声和嘈杂的汽车喇叭声,每天早上都是在“叽叽喳喳”“啁啁啾啾”的鸟鸣声中醒来,偶尔还夹杂着三两声狗吠。
出了屋子,来到院里,天空湛蓝如洗,澄澈透亮,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宜人的气息,夹杂着着青草与树木的芬芳。
墙那边飘过来炊烟的味道,隔壁的奶奶年岁已高,用不了液化气,也不舍得用电,做饭仍然沿用传统的土灶烧柴方式。
每到此时,我便恍惚回到几十年前,童年的我坐在灶火旁,拉着风箱,灶膛里的火映红了我的脸。姥娘站在锅台前,不时地用手翻动着锅里的烙饼,那是我最喜欢吃的红糖饼。糖饼在锅中欢快地跳动,弥漫着令人陶醉的甜蜜香气,轻柔地拂过心间,让幼小的心灵沉浸于在温馨与甜蜜的怀抱之中。
“侄媳妇,早上我去园子里割了些韭菜,头茬儿的,鲜着呢,给你搁门口了啊。“
院门口传来本家爷爷的声音,我赶紧迎出门打招呼:“爷爷,您快进屋里坐。”
“呵呵,我这一脚的泥就不进去了,弄脏了地,你们还得忙着打扫。”爷爷笑着摆了摆手,“怕你们刚回来家里没菜吃,就先送过来,你奶奶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目送着爷爷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回身进门,就见地下有个盛满韭菜的红色方便袋,旁边还有一捆带着露水的小葱。
拎着葱和韭菜进了厨房,冰箱旁的置物架上,有个大大的方便袋,里面满是嫩嫩的香椿芽,是先生昨晚去小卖部买烟的时候老板娘送的,说是自家的香椿树长势旺盛,摘了好多,便拿了与邻居们分享。
“嘭嘭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声。
闻声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发现窗外有一只小鸟,一边鸣叫一边不断地扇动着翅膀往玻璃上扑,似是要破窗而入。它是那般地执着,即使我走到近前,仍然无法让它停止撞击。
另有一只小鸟则在南墙的墙头上蹦蹦跳跳,冲着这只小鸟叫个不停。
担心它被撞伤,我上前伸手敲了敲窗玻璃,小鸟被惊得扑棱棱地飞到了院墙上,与另外那只汇合,发出一串悦耳的啁啾声,便一前一后展翅飞向远处的电缆线。
已有百余只小鸟唧唧喳喳地排列其上,远远望去,你挨我挤,又整齐有序,远远望去,宛如五线谱上跃动的音符。
站在院里,对着窗户细细端详,终于弄明白小鸟扑窗的缘由。因为家里的门窗用的都是单向透视玻璃,当室外比室内明亮时,单向透视玻璃与普通镜子相似,室外看不到室内的景物,但室内可以看清室外的景物。
先生昨天将花盆推到窗前,花盆里桂花树便映在了玻璃上。去年就有鸟儿在桂花树上筑了巢,还孵出了幼鸟。或许这只小鸟也想飞到上面筑巢?又或者这就是去年的那一对小鸟中的一只?
“叮铃铃——”手机响了,是住在同村大姑姐的打来的:“小全妈,中午别做饭了,过来吃包子,荠菜馅的,你最喜欢的。”
淳朴热情的乡民,温馨幸福的亲情,美食加美景,这简朴的乡间小生活,过得不要太滋润。
窗上的小鸟 电线上的小鸟 剪秃了的桂花和上面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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