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入夜时分从孩子同学家出来,出门就是蔚蓝色大海,夜色迷人,遥远处的世纪大桥和错落有致的高楼在璀璨霓虹的照耀下分外炫目,看起来像黄金海岸。
世纪大桥那两个对称的高高桥梁在夜晚分外像船的风帆,白昼无瑕的风帆在夜晚灯光渲染下化身为金色,倒像是一个隐喻。虽然身后的豪宅不是我的,这里也没有夜夜笙歌,没有灯红酒绿,却让人不由得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和那遥远的绿光,禁不住问自己,物质世界的繁华你不曾拥有,何谈看淡超越,对于金钱和欲望的执迷是不该回避的灵魂叩问,四十而不惑,金钱名利是迟早要面对的困惑之一。
像王漫妮那样的想法我们有没有?当然是有,但是她是女主,全线开挂,即使有挫折也会有大富大贵相助,不像我等平凡小卒需要拼劲全身力气。
我们终其一生的努力不过是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为了这样平凡的生活也要用尽毕生的力气。即使身在高层的人也一样为儿女教育绞尽脑汁。人生是停不下的陀螺,忙完一程又一程。
昨天湄姐对我说,看到《三十而已》顾佳对钟晓芹说,当了妈妈就没有了自我,一身铠甲,孩子是唯一软肋,什么时候孩子才能把自己还给自己,她哭了,太戳心。当妈之后工作生活孩子全然一幅战斗的姿态。湄姐的孩子从生下来几乎都是自己全程照料,双方父母年纪太大,也不可能来北京帮她照料。孩子稍微大点她就请在家保姆这样才能给自己省出一点时间写字挣钱养家糊口。别人眼中的她是文艺青年,但在她自己身上却是宝妈战斗记。阅读和文字不过是生活的一点慰藉而已,但又是不可缺少的灵魂蘸料。也幸好有这麻辣鲜香,要不生活该是多么的无滋无味。
最近比较烦,和父母也闹了一点不愉快,尽管他们大度宽容,我也觉得无地自容。有时想想做个孔子说的君子真的是太难太难了,首先“色难”,任何时候不失分寸,孝顺父母的同时,对父母保持和颜悦色,就是一个考验。中国父母和孩子好像是连体婴儿,个体面目区分不清的。父母抱着为孩子操心打算一辈子的心情去做事,孩子却有时依赖有时叛逆,到头来两厢为难。父母不够自由,孩子也不够独立。这好像成了中国父母之痛。
我们争论的问题焦点无非是他们想带二宝回老家,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去上班,有个旁人眼里的“正儿八经”的工作,不能这么一直靠老公养着。我的理由是为了那几千块牺牲我一整天的时间我不愿意,另外这么小的孩子就应该呆在父母的身边,如果他们想回家也得春节后或者明年暑假。一个是疫苗还没出来,另外疫情仍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老年人更不应该回家冒险,北方的冬天太冷容易感冒咳嗽,为了安全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今年暑假太短,回家一趟太折腾,而且孩子还要学游泳学书法做暑假作业,一回家这些事全打乱了。堂妹的婚礼在阴历七月初四,正好是离返校最近的日子,也是不建议回家,怕学校再有什么规定。上次父母来,正好是开学前夕,结果为了安全楞是让孩子晚了好几天才入校,因为要凑够14天。
或许说来说去这些都是自己说服自己的借口,现在的自己只想安安稳稳每一天,不过平静的日子自抄完《论语》的那天又开始打破平衡。一旦做完一件事情自己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进入下一段。也是因为这个最近总是情绪不稳,说话做事难免看起来怒气冲冲,搞得父母也不高兴。我真是百口莫辩。有时也觉得是自己情商太低,遇到问题就着急,一点成人该有的沉稳也没有。是被保护得太好而失去历练的勇气了吗?
正好老妈一直戴的银手镯坏了,我赶紧买了新的给她,又给父母耐心解释了一通自己的想法,他们也再次表示了理解。前几天老妈也郁郁寡欢的,昨天又高兴起来了。沟通的确重要,但我有时情绪不对也会拖延逃避沟通,这些都是需要修炼的功夫。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要立秋了,这里也进入了雨季台风天。我的老家八月雨水多,时间倒是跟这里吻合的。突然想起了无数个暑假在老家临窗听雨,对着窗外夏雨看红楼的日子,还记起有次淋着大雨一个人从学校往家赶浑身湿透,那时也是八月,回家路边都是成片的饱满的青纱帐,成熟的玉米秸在风雨中摇晃着叶子,眼前是一阵打得人睁不开眼的大雨,自行车是骑不成了,于是下来推着走。慢慢的雨小了,尽管还没有停,可是风来了,云雾起来了,故乡的山在茫茫雨帘中看不清,但我知道她就在那里,想着便觉得心安。我的爷爷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季走的,山故乡的云雾也常常让我想起他。人是可以不凭借工具就可以在无数个瞬间穿越的生物。
年少的自己是什么也不怕的,一心想仗剑走天涯,想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去流浪去看这世界。而今暮雨千山,最牵挂的还是故乡的那一片云。
从小镇走到都市的灯红酒绿,一切都是梦想与现实的不断博弈,分分秒秒来不得半点虚伪。想起故乡奋斗的姐弟,一样可以吃山珍海味,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从网络上看到的世界与我看到的并无任何分别,差别只在于我经历了那些漂泊辛酸而他们赢得了现实安稳,但是成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不过是选择不同罢了。
求仁得仁又何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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