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小猴邦邦依偎在猴妈妈玛丽的怀里委屈地说:“胖三和二狗都欺负我,说我是个没有爹的孩子,妈妈,你告诉我,到底我有没有爸爸。”
“傻孩子,你当然有爸爸。”玛丽拍了拍棒棒的脑瓜,深色凝重地望着窗外,“你爸爸可不一般哩。”
“妈妈,他长得什么样子?英俊么,为什么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从来没见过他?”
玛丽摇了摇头,“孩子,你父亲来无影去无踪,并不是一只猴子,也不是猛兽或飞鸟,他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邦邦充满好奇地看着妈妈。
“他有一对鹿角、头像骆驼、眼像虾、嘴像驴、腹像蛇、身上有鳞鳞像鱼、足爪像鹰、胡须像山羊、耳朵像马。”
小猴邦邦若有所思,“妈妈,其他的猴子说我没有猴样,妈妈笑了笑说,你和其他的猴类不一样,但在妈妈心里,你是最聪明的孩子。”
这时外边的风雨更加猛烈了,一道闪电在远方的乌云中滋生出来,接在地平线上,瞬间又消失了。
一声惊雷之后,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邦邦眼疾手快,跑过去打开门,不曾料门一开便被乌压压一帮动物冲了进来。有大象、犀牛、狮子、豹、牛、马、驴、猪、狗、乌龟、老鹰和一个上了年龄的金色猕猴,后排一群长相奇怪的动物。
猴妈妈玛丽缓缓地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大家。“你们又来干什么?”
“那条老龙做了多少禽兽不如的事你知道么?它依仗天庭的关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当年我们联名状告他性侵,你置若罔闻就罢了,为甚还暗中让龟姐姐通捎带信件给老龙。”
大象站出来静静地看着玛丽,满是褶皱的眼睑浸着泪光,说:“不拒绝,不表态,不负责。若是无利害关系的陌路人,我们无话可说,作为受害者,你怎么能坐得如此安稳。”
猴子邦邦看着这群气势汹汹又言之凿凿的陌生人,后退两步疑惑地往像慈祥的母亲,玛丽蹲下来抱住邦邦,怯生生地说,“我和那条龙并没有再见过,只是在梦中他告诉我是这片神州的真正统治者。”
玛丽啜泣道:“我体弱多病,想是也活不长久,给他传话,也是念他日后若能回心转意,莫忘照料小儿。”
“这一定是那个叫邦邦的小猴子吧。”老鹰展开羽翼抖了抖雨水说,“姐妹们今天来找你没有伤害你母子的意思。老龙对姐妹们的性侵害,我们同是受害者,期初迫于淫威我们并没有发声,后来都有了那淫龙的种被同族视为异己,不得已走上维权之路。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多少都有些那龙之体态神形,却是万物生灵中的异类,老龙淫我姐妹却没有给孩子留下生路可走。”
金色猕猴说,“妹妹不问世事,闭门自居,有所不知。这个淫棍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视世间万物如草芥,性起便四处奸污,强行交合。与马交合生龙驹,与驴交合生春龙,与羊交合生猖龙,与猪交合生债龙,与牛交合生麒麟,与鲸交合生蜃,与狮交合生狻猊,与犀交合生囚牛,与狼交合生睚眦,与熊交合生貔貅,与虎交合生狴犴,与豹交合生螭吻,与犬交合生负屃,与龟交合生霸下,与鲲交合生蛟,与象交合生蒲牢,与鹰交合生大鹏。极尽淫威,污天下生灵。当年污了我身,生了嘲风小儿。”
说到此时,金色猕猴不禁哽咽,“如今孩子们都在此,人证物证俱在,妹妹只顾岁月安好,却不知天庭已经将这淫棍老龙贬至东海之滨黑山之上,接受九幽之火天雷之击,天庭恐诸龙子日后长成之时恶性难驯忤逆上苍,下令即日剿灭。我等已为人母,虽其父万恶,罪不及子。”
玛丽慢慢走近金色猕猴,牵起她的手说:“姐姐不要伤心了,我今天能为大家做点什么?”
老鹰说,“我已暗中找乌鸦昨日在北极无涯山上设坛占星,得一谶语说:天苍地黄,孽身难防,双足之猿,断肋之殇,鲲怨西海,殃灭汪洋。”
玛丽说:“请鹰姐姐明示。”
“神州丛林早就听说一个会用两只脚直行的小猴子,叫邦邦。乌鸦占星所得启示是:孩子们大劫来临,上天将灭除龙的孩子,只有让那只会两条腿走路的猿猴去东海之滨乌山之上取出那淫恶老龙的肋骨,以龙骨为药引让鲲服下,灭鲲的千年怨气,鲲回归善性,帮助诸龙子远渡西海重洋,至异域生长繁衍,方可躲避灭顶灾殃。”老鹰娓娓道来。
玛丽听言,瘫软在地上。邦邦此刻已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他果敢地站了出来,“如国我的一己之力能救了龙子们,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请诸位原谅我母亲当年的麻木和软弱。”
原来那群奇怪的动物都是恶龙的儿子,却生来跟随母亲,各个面面相觑心生悲戚,众生灵沉寂片刻,“走吧,孩子。”玛丽紧紧抱住小猴邦邦,“为了这群无辜的孩子,也为了你自己。”
“那淫龙虽受天谴,命在旦夕,但其已有五千年天地造化,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虽受幽火天雷困与乌山之崖,但仍吞云吐雾,煞气凶猛。”大象说:“我们老小同你结伴而去,危难处好有个帮扶。”
邦邦操起母亲的柴刀,与众鸟兽神物作了揖,起身道:“诸位前辈、兄弟,事不宜迟,上路吧。”
老鹰推开门说,“大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大鹏是老鹰生下的龙子,展开翅膀能遮住半片森林,风雨不近身,雷电不沾羽。
飞禽走兽诸神物攀上大鹏之背,扶摇直上,破长空,振翅寰宇,直指东海,不在话下。
大鹏降至东海之滨乌山之上,见那老龙气息奄奄,困顿腾挪,小猴邦邦跳下大鹏,操起柴刀要走,狼的儿子睚眦说,兄弟且慢,兵器不好不足以接近那孽龙。话音未落,睚眦便化身为一把冷月匕首,白光耀眼,寒气逼人,小猴邦邦操起匕首朝山崖奔去。
众神物紧随其后,年迈者在不远处观察。
邦邦慢慢靠近老龙,之见他一动不动,半睁着眼,轻轻抽泣,口中念叨“我的孩儿来看我了吗?”
邦邦平生第一次见到父亲,虽说是个天地不容的淫棍,见今日奄奄一息,不禁悲从中来。
“老龙,你五千年来翻江倒海,欺男霸女,淫天污地,亏心事做得还不够么?我怎么是来看你,我是来取你肋骨解救兄弟姐妹的。”
“我的儿”老龙嗫嚅道,“虽无养育之情,却有生身之恩,何以取我肋骨呢?”说完涕泗滂沱不能自已。
邦邦见老龙如此,亦心生悲悯,一一向老龙说了详情。
“也罢,既然天命如此,我一生作恶,死不足惜,肋骨你且拿去,解救我的子孙,算是赎我千年罪孽。”我已动弹不得,你是赤子之心有上天护佑,幽火雷电不能近身,可过来取吧。
邦邦持刀,大步朝老龙走去,却没提防这恶龙一纵身张开血盆大口刹那间将邦邦吸入腹中,原来这恶龙千年修行,怨念滔天,劣性不改,火灼电击之下仍存元气,而这双足直行的猿猴是天地灵气梦中入其母体,脱胎所生,老龙侵占其母是真,却非生身父亲,方才是真真的演得一出好戏。
邦邦得知上当,在老龙腹中左冲右突,寻得一根肋骨,持匕首猛砍过去,睚眦所变化果然是把凶悍的匕首,粗壮肋骨瞬间落下。邦邦向龙口飞奔刺其上颚,恶龙觉痛,呲牙张嘴吐气,邦邦在趁机在其口中将肋骨和匕首远远丢出,自己欲纵身跳欲出,却又被老龙吞进嘴里中再无动静。
狮、虎、狼、象等一众受侵害的母亲和大鹏、麒麟、貔貅、狻猊、囚牛等众龙子一拥而上,与老龙搏斗厮杀,此时匕首已化成睚眦原型,手持龙肋骨,呼唤大鹏,速衔龙肋携投入西海。
神兽们与龙搏斗虽已使出浑身解数,仍不是其敌手,被老龙重伤投入海中,邦邦最终葬身于龙腹之中,而恶龙吞下了邦邦,得天地之灵气得以超脱,上天亦无办法。
大鹏将龙肋投进西海,鲲得龙肋后怨气消弭,不再吞噬渔船,化作一漂流岛屿营救了众动物与神兽,鲲将众生灵驮至西、南、北三方蛮荒大陆,各自求生避劫。
话说那淫龙得道之后化作人形,后代生生不熄,聪明绝顶,偷天换日,无所不能,与天地相生相斗。西、南、北各大陆神兽及子孙认各自修道传经,与淫龙的后代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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