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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道和术

电影的道和术

作者: rivert | 来源:发表于2016-07-03 20:38 被阅读4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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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ivert(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566617725/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也许是个谬论。对于正蓬勃发展、处于「最好的时光」的中国电影,外来和尚念的经是真的更好。中国电影的票房坐二望一,中国电影的水准却没有获得相应的地位,无论商业、还是艺术。近期,有两位外来的电影人被请过来,给中国电影人送经了。

一个是麦基。近年来,麦基常来中国演讲、卖书。伴随着好莱坞的入侵,麦基的编剧法则在中国已人人皆知,《故事》一书,被许多电影人奉为圭臬。回答记者有关塔可夫斯基的提问时,麦基说:「像塔可夫斯基的方式,只有最低量的故事吸引观众观看两个半小时,他的兴趣不是故事而是情绪的表达,这便是诗意——但不代表更高级,这是很多批评家的毛病。一个好故事完全可以和好诗一样美妙。」

一个是李安。这次上海电影节,李安的现身是一件刷屏大事。由于他地位尊崇,以至于他说出了一些朴素的道理,竟然让许多电影人和观众一时发愣。譬如他说:「故事只是一个载体,要用它表达你想表达的冲突,故事只是一个假象,如果你只是追求故事讲得好,那就是南辕北辙。」我们总说中国电影故事讲不好,以至于把讲故事升格为电影最大的追求。这确实错了。

在麦基的语境里,诗和故事,分别站在电影的两端,把观众拉向己方。麦基把「讲故事的技巧」从电影中拎出来,是一件了不起的创举。诚然,人人爱听好故事,就像飞蛾向火一样是人类的天性。同时,抒情也是人类的天性,「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有感而发就是诗歌。毛诗序有言:「情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故事和诗,是文艺作品的两种术。

术之上,是道。就像李安所说,故事只是一个假象。电影也是一个假象。作为电影人,你的表达方式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表达什么。讲故事之前,先搞清楚为什么要讲故事?中国自古以来有「文以载道」的传统,文是传播道的工具,现在的人们不读书了,看电影更加轻松、更有娱乐性。但电影和文字,其实都是传播的工具而已。

道没有答案,没有高低。它可以是一个概念,也可以是纯粹的语言狂欢,一种情绪,一个讲故事的技巧。麦基的诡辩之处,是将塔可夫斯基的电影矮化为一种「术」,因而忽略了塔可夫斯基表达的内容。基督教人文精神、神性和艺术才是老塔要表达的目的。要抵达他的目的地,唯有通过他走的路。从来没有看到过一部遵循「麦基66法则」编剧的电影,能望得到塔可夫斯基的高度。

「电影的意义就在于,让一个人置身于变幻无穷的环境中,让他与数不尽或远或近的人物错身而过,让他和整个世界发生关系。」——塔可夫斯基。你看了一部电影,但你真的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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