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

很多年前，深秋季节，妈妈秋收扒苞米回来，在蜡烛的灯光下，修补着用尼龙袜子做的手套。我总是半睡半醒，看着妈妈飞针走线，那个时候我以为，袜子是用来做手套的。我时常观察她的针从哪里走过去，再从哪里穿过来，慢慢我也会缝。弟弟到七八岁，穿的秋衣秋裤都是妈妈用大人的给改的，剪裁了大人衣裤，重新给他缝制一套定制款。直到有一天，弟弟问妈妈，为何自己的裤子和姐姐的不一样，我妈才给他买一套新的，他高兴了很久。弟弟小时候鞋子，基本是手工做的，鞋里鞋面都是旧物，他的鞋底是我剪裁的，有时候也帮妈妈纳鞋底。弟弟穿着新鞋子，满地蹦跶，十分的可爱。我的鞋也都是妈妈做的，不过我穿鞋费，有一年，初五没到，新鞋的前面已经踢掉了一层布。妈妈是个巧手，虽然她自己很少承认。记得小学四年级，她用一件绿色的外套，给我做了一件马甲，好几个老师问我哪里买的。私人定制的词当时不时兴，如果时兴，估计我妈就火了。她学过一阵裁剪，好像是村里免费开的课，房前屋后的妇女们都去学习。用很大的纸，剪裁裤子的样子，设计西装的兜。我还给她画过兜的样子，觉得还不错。没事就蹬妈妈的缝纫机，一边蹬一边写作业。后来作业写完了，缝纫机也会蹬了。如果不考大学出来，我在村里应该是个好裁缝。大衣改马甲，裙子改短裤，定制之后看到劳动成果的成就感，其实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