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在溪边浣衣,让水面的波痕和若有似无的夏风消逝内心的燥热。母亲在一旁清洗着一家人一同努力摘下的花生,画面看起来十分美好。
突然,母亲问了我一句:“要是哪一天我走了,你和家慧会不会恨我?”
我浣衣的动作没有停下,面不改色。
“这不是恨不恨的问题,肯定恨,是恨多恨少的问题。你要是敢走,我就去把外公的坟刨了。”
本以为她听到这话会狠狠地训斥我一顿,要知道,她的爹娘是这世间她最为看重的,不允许别人亵渎半句。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那个老子,整天脏话连篇,总是用一些土话骂人,对我又打又骂。我也是个人,这样下去我就算人还在迟早也是要疯的。我如他的愿,幼儿园工作不去了,就在家里洗啊煮啊,等着他一个人找钱,我看他拿什么养活这一家子人。我走无非是出去打工,要不他出去打工,要不我出去打工,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儿。”
我冷笑一声:“我爸出去打工?他哪打得了工?”
记忆里父亲每次出去打工都是没几天就回来了,出去打工也只有丢路费的份儿。有一次把我和妹妹扔在小姑姑家,他出去打工,可是没几天又回来了,这样的人,能指望他出去打工吗?
“那你去跟他说,让他放我出去打工。要不你跟他说让他把那个臭脾气改改,不要天天脏话连篇。不然我待在这个屋里迟早神经有问题,到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个娘。”
“我去把我爸骂一顿,能把他骂醒吗?”
“你爸这种人哪是骂几句就能骂醒的,要是没办法,我只有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律师,让律师来解决。”
……
母亲说了许多,却记得不太清了。
记忆中的母亲高傲得不可一世,霸道独裁,她说风就是风,她让我往东就必须得往东,凡是她认为对的事就一定是对的。
可现在,她好像被岁月磨去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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