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起寄宿,高中时离开小镇求学,大学毕业后又开启了寒暑假旅家的短暂往来模式,大学毕业至今一年一次或两次的归家,像极了一个旅客。我与家人的关系,慢慢的变成了虽有着血缘关系却如被收养多年后般微妙,活得像极了社会人。少了对家的念想,多了一颗没着落的心。
当我不断的朝过往的时光去追忆,标志着我已经老了。
老到总想着小时候在田里拾稻穗灌田鼠的日子,初中时候班级里的女生全是我姐姐妹妹的情境,高中时候偷偷看着隔壁班漂亮的女生还会流鼻血的青春,老到总想对大学时候的恋情说声得对不起……
倘若说求学时候还不算是步入社会的话,大学一毕业的我就百分之一百被社会收养了,我更加严重的远离了家和亲人。
社会上 ,我开始见到更多陌生人,有的擦肩而过,有的成为一时的同仁、朋友。
这种短暂的因工作而交集在一起的弱关系是绝大多数,人品好些大家还会时常能见到,人品坏些大家也会经常聊起。
历史长河里我们记住的那些人,不是名垂千古就是臭名昭著,平凡是常态。
所以自从毕业后,社会会不断给我新的挑战:新的朋友,新的工作,新的挫折,新的梦想,新的她……
而家人打小起就带我认识这个家族:叫外公,叫叔公,叫舅舅,叫姨妈,叫姑父,叫婶婶……
一个是社会,一个是族群。
当我们从农耕文明步入工业文明,族群的亲情血缘因地域的隔离而不断瓦解。
我们白日时候无限憧憬无数梦,夜晚时候无敌坚强无法睡。
当我觉得自己是社会的养子,始于一年一度的春运。
起初时候,春运是我去车站排队买大巴票,虽然一路上数小时人很疲倦但也无须火急火燎抢票。
高铁开通到我出生的城市以后,春运抢票承包了我所有的精力,最后还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黄牛身上。
今年春运我是临时起意购票,在广州南高铁站的KFC坐了一个通宵,等着凌晨最早班的高铁回家过年。
这种离开工作,回归家庭的迁徙,是族群团圆的合欢。
当我觉得自己是爸妈的游客,始于每年回家吃饭时找不到碗筷的准确位置。
每年回来,床被是妈妈前一天新铺上的,每个早晨是家人的早餐叫醒的。
爸妈不愿意让我多做什么,只想给我最好的每一天,我像极了一个过客,一年回来旅游几天的旅客。
每次客旅出生地,别去时主人会给我一大堆特产,生怕我走后不给他们好评,生怕我不再回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爱的给予是家人天生的本能,游客角色是工业文明里社会人的无奈与孤独。
在社会上,所有的努力只为了更多的自以为,自以为是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脱离了悠闲,便少了陪伴的可能,所有的奋斗目标都是自愿成为围墙里社会的养子。
人是缺什么才会编排统计什么指数,比如说幸福感指数。
父母已经逐渐接受这个社会大环境,生怕增加我的负罪感不再像刚毕业那会老问我几时回家。
一直懂事的,是老去的父母!
儿女不管多大,他们永远放心不下。
被社会收养的这十年我将自己活成了爸妈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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