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呈现一间灰色瓦房,侧面一块墙皮已经脱落,院内两个园子,一口老井,手压的那种。两个园子中间竖立着一扇银白色的大门,大门外,路的对面,有一棵垂柳,垂柳主干已被锯掉,周围的分枝翠绿无比,并没有削减其茂盛的外表。垂柳下摆着一个比较规则的长方形石凳,石凳旁堆着一堆沙子。一条小溪在垂柳旁边肆无忌惮地流着。
“爸,妈,我回来了。”雷云山前脚刚踏入大门,便嚷嚷起来。
房门开着,一女一男相继走出。女的身穿灰色上衣,浅黑裤,个子不高,满脸笑容。男的,着蓝衬衫,牛仔裤,略显沧桑的面容却掩盖不住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云山母:“回来了,回来了!”
雷云山:“妈,爸,这是仪婷!”
贺仪婷笑了笑:“伯父,伯母好!”
雷云山的父母并没有理会贺仪婷,甚至都没有应一声,拉着云山进了屋。仪婷在路上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会如何如何的受欢迎,当受到欢迎时该怎样去应对… …可是,眼前,一切都那么出乎意料!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吗?农民,不懂这些,不跟他们计较。
贺仪婷全然不知,什么叫出乎意料,这只不过是个片头曲。
“进来啊!”雷云山把头伸出窗外,呼唤思绪混乱的仪婷。她应了一声,推开房门。左边一口大黑锅,锅盖四周呼呼地冒着热气,右边一口小锅,锅下面堆积着红红的炭火。对面是一个脸盆架,架上撑着红色的脸盆。旁边有一个半人多高的小钢磨,钢磨下面摆着两个木制板凳。
桌子已经摆好,在东面的房间。
云山父:“这次怎么走那么久啊?”
雷云山:“事情比较多!”
云山母:“她和你一块儿去吗?”
雷云山:“嗯,有她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两人同时把目光聚焦在仪婷身上。
仪婷有点不自然。“伯父,伯母,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云山的。”
云山母:“不是啊,你会不会拖累云山呢?”
仪婷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来觉得雷云山和家人一起吃饭,吃一顿少一顿,心里倍感酸楚。谁想到,自己接二连三的受埋怨。“我… …”
雷云山似乎察觉到仪婷的尴尬,“妈,干什么啊!仪婷好心陪我去,照顾我,不要这样委屈人家嘛。”
仪婷正勉为其难,不知怎样应对才好,忽听雷云山这样为她辩解,眼圈红红的。不知是出于感激,还是怜悯同情,亦或是理解。
云山父:“是啊,云山说得对,你看你。云山一个人回家,你就催,你就急。如今,带回了女朋友,你又这样对人家!”
云山母没有作声,仍然看着仪婷。
“伯父,没有关系,伯母说得对。还是云山照顾我多一点。” 仪婷怕场面再次陷入尴尬,赶忙打圆场。
雷云山正夹起一块鸡蛋,听罢,顿了一下,把鸡蛋放到仪婷的碗里,又冲她笑了笑。自己继续吃。
云山母:“什么时候回来?”
时间好像停留在这一刻,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心跳。
他们相互对望着!
仪婷把鸡蛋放在嘴边,低下头,闭上眼睛缓慢地咀嚼。
“哦,”云山吃力地咽下嘴里的米饭,“这次时间会--很---长。”
云山母:“三年?五年?”
雷云山:“妈,就是八年,十二年,我不还是你的儿子嘛。办完事,我会尽快回来的,儿子向来说话算话。”
仪婷尽量把头压得很低。
云山父:“可不,咱家云山什么时候让我们操过心。啰里啰嗦的。”
云山母:“哎呀,仪婷。看看我这老婆子嘴,刚才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啊!来,我再给你盛碗饭。”
仪婷:“没事,没事。不用了,谢谢伯母,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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