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蒋华】
刘玉香的丈夫走五年多了,她今年五十二岁。别看是一个农村妇女,风韵犹存。她是一个既能干又会持家的女人,家里外头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有一天,刘玉香听到有人敲门,她把门打开,一看是歪嘴胡。此人姓胡,因为嘴歪,绰号歪嘴胡。至于他的嘴是怎么歪的,有人说年轻时在工地干活,他在楼上打混凝土,突然瞥见楼下过来一个面容娇好的少妇,这个少妇不是过路的,简直就是勾魂的,歪嘴胡看到色迷心窍,忘了自己在楼上干活,死死的盯着她看,脚下一滑踩空了,从二楼摔下来,命大没有摔死,伤好了,他的嘴却摔歪了。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胡,有啥事?”刘玉香问。
“玉香!今天逢集,我打了一碗羊汤,买了俩烧饼,你拿着趁热吃吧!”这个老广棍盯着玉香说。刘玉香看着他的歪嘴和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红眼,她心里明白,委婉地说:“胡哥,我喝不惯羊汤,嫌它膻,你拿回去喝吧!”
“哎呀!你这人真是见外了,快拿着。”
“不要,你拿走吧!”俩个人推来推去,刘玉香就是不要。歪嘴胡见没戏,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刘玉香心想:我们村子又大,村上的集就在眼前,我才不稀罕你的羊肉汤呢!
刘玉香刚在院子里坐下,疙瘩李来了。此人姓李,脖子上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疙瘩,外号疙瘩李。
“玉香,今儿集上有正宗的野鲤鱼,听嵇航宇说,你爱吃鱼。我和航宇打小玩到大,他娶了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可惜他是个短命鬼,他走后,你瘦多了,给你补补。”他满腔热情的说。
“老李,你这份心,俺心领了。我不喜欢吃鱼,嫌它腥。你拿回去炖着吃吧!”刘玉香说。
“咋啦?你嫌孬!”
“不是,俺真的不吃鱼。鱼刺多,不会吐刺。你拿回去吧!”
“看你,就是心眼多,俺又没往别处想!”疙瘩李说完把鱼放下要走。玉香追上去硬塞给他,他左看右看她,感觉自讨没趣的走了。
过了几天,天下着毛毛雨,玉香在收拾家务。有人推门,她看到是侯秃子进来了。此人是遗传,他爷爷父亲都是秃子,所以有人打趣他,看你的头,绝对是你爹的种,不需要鉴定。侯秃子气的脸都变绿了。他娶过一个外地人做老婆,因为好喝酒,酒后发酒疯,打老婆,老婆后来就远走高飞了。他满脸通红,刘玉香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玉香,嵇航宇走了,他真没福。说实话,你和航宇拜堂的时候,我一见你就验中了。比航宇好的人多了,就像我,别看头上没毛,心善。我惜怜你,一个女人家,往后的日子咋过?你没想到再找一个?”侯秃子盯着玉香的脸,边说边往她身上靠。玉香见状,急忙后退。
“玉香,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你也没有什么亲近人,一个女儿嫁的又远,你端量着,俺咋样?”说着上前就要抱玉香。她匆忙闪开。侯秃子嘻皮笑脸冲上来要动粗的。玉香跑进屋拿了一把刀,对着他说:“侯秃子!你别乱来!你把俺刘玉香看成啥人了!俺是随便的人吗?你看走眼了,俺是嵇航宇的人。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是东西,给我滚!”侯秃子见状,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呀!别动肝火。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看!”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票在刘玉香面前晃晃,“这玩艺我多着哩,银行里还有呢……”
“你出去,我不稀罕!”玉香说着拿刀步步紧逼,刀眀晃晃的对着他。侯秃子退到门外,猛转身瞪着她说:“刘玉香,别不识好歹,有我护着你,谁也不敢调戏你。我怜香惜玉,你不领情,有你后悔的!”说完悻悻而去。她立马把大门关紧插牢。
她清楚这样的骚扰不会停止,村上的人都知道他丈夫是单门独户,人又不在了,没有什么靠山,娘家又远,有人的胆子大起来,甚至是肆无忌惮。刘玉香心里做好了准备。
果然几天后,有人敲门,她隔着门缝一瞅是段麻子。此君一脸麻子,介绍对象的时候,有几个喜欢满脸麻子的人呢,所以人丑又没有本事赚钱,打光棍那是免不了的。
“玉香,开门!”他拍着门,嘴巴里叫着。
“有啥事?你说!”隔着门,刘玉香问他。
“你先把门打开。”
“你说吧,俺听着。”
“你看,我和嵇航宇是两小无猜的朋友,他不在了,你一个无依无靠,我于心不忍,也没有帮什么忙。往后你有活干不动,或者缺钱的话,就去找我,别见外。”段麻子的嘴倒挺会讲,可刘玉香连门都没开,心里味同嚼蜡,哭丧着脸,说出言不由衷的话。刘玉香心里明白,慢条斯理的说:“谢了,有事会麻烦你。回家歇着吧。”
刘玉香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可能避免。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何必打扰别人呢?你有你的需求,我有我的选择。男人能放纵,女人不能放荡。一个荡女没有好的结局,荡来荡去,最后变成一个破鞋。她的背后会有人指指点点,这不是我的性格,虽然我是一个寡妇,但是我有自己的格局。
刘玉香回娘家去了,她的娘家离她婆家很远。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及哥哥。她的哥哥是一个明白人,他帮妹妹物色了一个可靠的人。此人离过婚老实能干,虽然不懂浪漫,但是过日子绝对没问题。于是二人见面,谁曾想两情相悦,关系这样定下来。
当刘玉香和她的丈夫出现在前村后巷时,人们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歪嘴胡的嘴更歪了,快到耳朵边了。疙瘩李摸着脖子上的疙瘩,醋坛子打翻了,上下左右都是酸味。候秃子摸着像灯泡一样的光头,琢磨不透。段麻子脸上的大麻子,即将生出小麻子来。刘玉香看到他们的表情,故意和丈夫亲热,拉着丈夫的手,有说有笑。她仿佛在宣告:我的婚姻我做主,我相信自己的选择。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与你何干?
【旧作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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