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寂静无声。
雅居内,月争溪与张金霞共处一室,李静在旁边小房休息,偶尔有动静便会警醒。此时两人都已熟睡,一个人蹑手蹑脚,轻轻拔掉门栓出去,她灵活的走在各处回廊,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很快她来到了从容小公主房外,悄悄的伏在门外想偷听什么。那是一个单独的密室,小主在里面修练功法已好几年,平时陪同小主的还有噬梦灵与雪飞霜。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李静正在笑咪咪地瞧着她看,张金霞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要叫出声来。李静伸手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张金霞表现出了顽强的耐力,她故意弄出些声响,想法引起里面的人注意。果不其然,小主警觉后循声来到门边,打开房门探出头左右观看。
她发觉了门外站着的二人,是白天看到的月争溪下属。小主非常疑惑,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李静迎向小主询问的目光,摊开两手表示他也无可奉告。再看向张金霞,她镇定地盯着小主看,丝毫不慌,眼神分明有隐藏不住的喜悦。小主不及多想,马上让出空隙,把二人让入房内,随即她紧紧闭上房门。
“现在有什么事,你总可以说了吧?”小主疑惑的看向张金霞。
“公主殿下!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此时张金霞失声痛哭,她奉着“三平阁”绝密任务,在大西北一带以行侠仗义为名,到处打听找寻小公主的下落。自小公主被送去天山神宫后,她所有的信息便突然中断。“三平阁”再有能耐,它也有时触摸不到凡人以外的世界信息,于是只能在西北边界甚至敌国内,安插许多间谍四处打听消息。一边也把生意扩展到北疆,网罗不同人才。
小主的内心世界,父母的身影依然清晰可辨。她又何尝不想念双亲,只恨自己势单力薄,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唯一可以做的,是不断的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有期一日把那些欺侮她的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小主扶起跪地施礼的张金霞,这么多年来为了寻找到自己,她确实不容易!
“你受苦了!”小主发出真诚又深情地一叹!几年的残酷训练,似乎也把她幼小的心脏打磨得坚硬如铁。其实不然,她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眺望天上的星星,听说每一颗星星代表着一个人。不知这满天的繁星,哪几颗是爹爹与娘亲的,他们也会这样想念自己吗?
北疆的草原帝国与中原帝国交恶,这样的事已有多年,双方以中原帝国和亲加岁币的方式暂时和平下来。一旦中原强大起来,必会以雷霆之势,发兵横扫大漠,洗刷屈辱求和的耻辱。现今梁大将军,已被新皇升任为征西大元帅,统率三十万大军,在出征讨伐的路上。
三平阁在北疆也以典当为名,一边经意各种典当生意,一边派出细作收集北疆各类信息情报,源源不断传给统帅部,供他们参考决策用。在双方还未分出胜负前,这场大战势在必行。多年的隐忍求和,中原帝国休养生息,不断积蓄力量,等待适当的时机反戈一击。
如今,时机来了。大汗病亡,几个王子为了争夺汗位内讧。几场内战下来,双方势均力敌,谁又都不服对方,于是昔日强大的草原帝国一分为二,成为了东、西两部。至于在这场促成草原分裂的战事中,中原帝国起到了什么作用,是否有离间或是煽风点火,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中原人乐见其成!
天下大势即将大变,这是张金霞带来的绝密信息。阁主寒三铁,通晓天下事,她也曾通过异常手段探知,小公主仍在北疆。只是具体的位置她力所不及,查探不到。虽然如此,寒三铁并没有忘记对平阳公主的承诺,她仍举全阁之力,锲而不舍打探小公主消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光荣艰巨任务的结果,被张金霞完成了。
“我此时不是回去的时候,种种限制条件容不得我轻举妄动。你可以飞鸽传书,把我的情况告知爹爹,我也很想念他!”小主说完泪流满面。
“公主,属下知道了!”张金霞又要行礼禀告,被小主止住。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师傅那里我会去说通,还有,叫我小主!”
“是!小主!”
李静听完,没有说话。他想,月争溪妹妹若知晓情况,也是会同意的。她们关系如此复杂,联系又这样的紧密。原来张姐与他们在一起,也是有目的地,靠着他们的线搭上了小主。只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她们会到这来呢?略微一想,李静明白了,阴阳谷臭名远扬,它的后台天山神宫却是声威远播。只需查知小神女,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来,张金霞恰好等到了机会,和他与月争溪一起来到了这。
翌日清晨,月争溪醒来。张金霞静坐一旁,她没有睡?见她神色疲惫,双眼通红,似有天大的心事。张金霞很坦诚,把此行目的和盘托出,说完她又眼眶潮红,乞求月争溪能理解她。毕竟几人也是经历过生死,一同龙潭虎穴中闯出来的,早已情同姐妹。月争溪听完,久久沉默。她怪别人利用自己,转念一想,张姐忠心为主,为了找到小主,她早置生死于不顾,多年如一日,这等忠心与付出又怎么不可敬呢?
对于忠义之人,月争溪一向敬重。从小师傅就教过她,做人要有正义感,对朋友要忠诚义气,不可见死不救,也不可任意妄为。这些观念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人生中行事的准则与圭臬。
这样的想着,那白衫青年邪恶的嘴脸又浮现出来,他真是一个怪胎!与他在一起,那都是亵渎她的人格。可为今之计,是委屈求全还是直言相拒,撕破脸皮,一走了之?可行吗,当然不会如她所愿的,那又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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