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里最美的景色,莫过于下起雪的时候了,漫天的大雪飘洒而下,铺满大地,压在树权上,贴在雄伟的露出斑青的城墙上,不时有一只苍鹰掠过,俯瞰这座城市。
这里是军事要地,也是许多人把它当作家的地方。
打起了战争起,城里便是一副乌云密布的景象,一伍伍士兵陆续进城,站在城墙上的一站便是半天,换了班便喜欢到城楼边的小酒楼里喝点不碍事的米酒暖暖身子,掌柜的是个老头,价格也开得公道,所以快下午这里便是人声鼎沸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酒馆里常出现一个小女孩,是对面铁匠的女儿,喜欢趴在柜台上看士兵们天南地北的聊天,帮着掌柜做一些事情,碰上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的,也过去劝劝,士兵看到了小女孩,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安分地坐下了,不过大多时候她都是坐着,看着,等着。
快到了下午,另一伍士兵进了门来,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始仔细地寻找,最后进来了一个少年,不同于其他人的铠甲,他只有一副单薄的皮甲,显得又瘦弱得榴格不入,女孩立马跑进后厨,端了一碗面和一小碟牛肉坐在他面前放下, 看着他,少年一见是女孩,立马涨红了脸,连忙到: "不,不,我不能再要了。你别端给我。"周围的士兵立马哄笑起来,但女孩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少年,少年只好乖乖地吃了面,小女孩收拾完碗筷,便会缠着少年讲故事,少年讲了许多,讲了自己的家境,有个在床卧病的母亲,讲讲自己以前的生活如何为了做甲杀得棕熊,小女孩听着听着,外面的的雪下着下着就停了。
正如大家所料,敌军来了,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帐篷,到了晚上便是星星点点,好像银河一般,大家轮完班以后照例还来这家酒楼,只是往日的喧嚣变成了一片安静,没有人哪怕喝一点酒了,女孩坐在少年对面小声问他: “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啊? "少年回答道: "听伍长说,可能就是明天了。"小女孩一听,马上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拖着一个大包袱进了来,
摊开来看竟是一副崭新的铠甲,少年惊讶地长大了嘴,手不自主地抚摸着铠甲,冬日龟裂的手发出沙沙的声音,小女孩笑着说:"这是我求了好久父亲,他才愿意帮我做呢,不知道你的身材,就略微做大了些,希望你能合身吧。”少年听了直摇头: "这我一定不能要! "女孩对他说:“你就收下吧!只要你答应每天给我讲故事就行了啊。”少年突然发现有一只肩甲上烙了一朵兰花,女孩看见,红了脸颊,小声道:"兰,我的名字是兰,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那少年打赢仗了吗?"一个小男孩的问题打断了说书人,说书人边笑边摸着小男孩的头说: "那是当然,不然就没有我们这座城市了。”少年不仅打赢了仗,还立了军功,原来是他在危急时刻救了将军一名,就破格升他做了伍长,当大家簇拥着他进酒楼时,姑娘是最高兴的,她拍了拍他不合身的铠甲,蹦一跳地去拿吃的去了,而他也照例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再到后来,少年打的仗越来越多,身上的军功也越来越多,敌人攻不下城,就退了兵,少年抓住机会,主动请缨出兵,竟全歼了敌军,等到凯旋时,已是身着红袍的将军,可是即使是有御赐的锁子甲,他也不曾更换,而姑娘则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美人,人人都羡慕这是天作之合。
又是一年冬天至,将军刚从城外巡视回来,还未来的及下马,亲信边慌张地跑过来,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指着城楼旁的酒肆。
酒肆里,处处张灯结彩,唢呐与鼓声震耳欲聋,是有喜事,但是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没有喜庆的样子。
原来是铁匠的女儿要嫁给酒肆老板的儿子。
一伍士兵将这里围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女孩身着嫁衣出了来,在雪中安静的等着。
不知是谁喊道:"杨将军来了! "众人看 过去,只见将军并未骑马,慢步而来,身后红袍在风中烈烈作响,将军站定,隔着风雪看着姑娘。
良久良久,姑娘开口道: "将军也要管他家婚假之事吗?"
将军自嘲一笑,解开红袍,红袍飞舞,落在地上,将军将身着多年的铠甲脱下,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只肩甲滚到了姑娘脚下,将军身着单衣,转身只说了一词: “收兵。”
"那,那姑娘是坏人吗?"另一个小女孩问道,说书人叹了一口气, ,道: "其实姑娘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来城主府的人找到了姑娘,他们告诉她,说将军没有什么背景,即使战功显赫也会被派去去征伐夷蛮,到那时候就是九死生了,唯有让他娶了城主女儿才能保住性命,安享下半生,可他太固执了,完全不听劝告。
姑娘想了一夜,最终同意了。
将军只看见了她朱红的唇,却未看见她袖中攥白的手。
可将军最后还是未娶城主女儿,而是主动要求讨伐异族,他四处征战,在一次战役中被人出卖,饮血沙场。
当有人将少年的衣冠送回来时,少年的母亲早已病死多日,那人想了想,还是将衣冠送到了酒肆。.
已为人妇的姑娘接过衣冠,跪在雪中,泣不成声。
"快跑!官兵来了!"突然有小贩喊道,在这听书的人立马散了,说书的人关好书箱,也走了,本在二楼听书的老妇将窗户关好,回到房间,从床下费力地拉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破旧的肩甲,甲上烙着一朵兰花,兰花沿着甲边缠绕,盘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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