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纪

玫瑰战纪

二哥在门前种下玫瑰那年，我上小学。

我有自己的小园子。就在门口台阶旁的屋檐下，拾来砖块垒个一米见方的小方块，培上土，折腾些生命力强的花花草草。天一下雨，屋檐就拼命水流成帘，把花草们打得东倒西歪。我是屡败屡战，那些年。

二哥和一帮朋友总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我觉得他真象李小龙。那次也不知彪悍的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株玫瑰。先是在门口边上空地刨了个大坑，细心地先往坑底洒上一堆土肥，然后捣鼓捣鼓，把花株认认真真的种上。我紧随其后，只见素常不苟言笑的猛男，把那株玫瑰种得有模有样，居然还真的就养活了。这让种植成瘾都了无成就的我一度颇感困惑。

玫瑰长得茂盛，渐渐成了大大的一丛，比我还高些。时常开出许多粉色花朵。那种说不出来的芬芳，沁入心脾，又有微微馨甜的气息，没有一种语汇能表达，淡如晨露，香气悠然。

玫瑰战纪

那时鲜花并不常见，于是总有人来偷。尤其放电影的晚上，远近的人们都来了，混迹着一些动机不良的无聊少年。他们并不爱花，却喜欢偷，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爸爸有一柄剑，想来是锻炼用的。没开刃，也从没用它锻炼过。被我侦察发现，它一直被遗忘在柜子顶上，就心里有了计划。

有时候晚上放电影，家里人和邻居们吃了晚饭，照例搬上椅子都往电影场去了，整栋房子静静的，就我留下没去。站在门前，月黑风高的也不怕，一个人就默默呆在那里。手里握着爸爸那柄剑，就守着我的玫瑰，偶尔踱来踱去。月色下剑光闪闪，再没人敢近前。这些家里人也并不晓得。现在想想真是笑死了……

玫瑰战纪

后来长大离开家，玫瑰渐渐老去了，后代却遍布开来。有一次回去，经过一户人家的窗边，就种着一株同样的玫瑰。顶上几个花苞，一朵开得正艳。我凑上前，轻触她的脸庞，嗅到她熟悉而迷人的芬芳。我不会摘的，我是那样的喜欢她。

第二天，又经过那里，再想去亲近，竟没有了。想必是主人昨天从窗内窥见了我吻花，不愿意了。他又没有剑，不得已只好摘回家了。

玫瑰战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