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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当下的我都是一次重生

每一个当下的我都是一次重生

作者: hugh_diary | 来源:发表于2018-08-10 22:22 被阅读15次

    ——2016年12月《VOGUE服饰与美容》

        10月16日,在第28届中国电视金鹰奖的舞台上,摘得“视帝”桂冠的胡歌上台领奖致辞,他依次感谢了三个人:第一部戏中亲身示范演员专业性的郑佩佩、告诉他通过演戏去探索人性的林依晨、在作品和生活中都是楷模的李雪健。这个奖杯和过往一年的大热作品将他推上前所未有的事业新高度,而对胡歌来说,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他说“我才刚刚上路”。

        上一次胡歌接受Vogue的采访是2015年年初,他刚拍完《琅琊榜》,谈起出演“梅长苏”这个角色的种种心得。虽然期望甚殷,也颇具信心,但那时的他并没想到这会成为一部现象级电视剧,横扫全国。在采访末尾,胡歌说他从美国演员马修·麦康纳身上看到自己将来可以参考的轨迹。“如果现在还是偶像演员,我也可以从一个花瓶变成真正的实力派。”今时今日,不管从哪个层面,都无人会质疑,因为他已经做到了。

        我们邀他来到纽约拍摄本期封面,在事业到达新高度的这一年,他几乎登上了国内所有杂志的封面,成为媒体和时尚圈的宠儿。“说实话,前一段时间我对拍杂志、去时装周还是挺抗拒的,但我有一个拿我很有办法的经纪人。”胡歌笑道。他喜爱摄影,对出了名的狂野叛逆的Terry Richardson是“久闻大名”,充满了好奇心。刚站在Terry的镜头前时,胡歌摆出了固定的帅哥pose,“没办法,拍照太多了就有套路”,被Terry不断要求“更疯狂一点”的时候,他也会讪讪自嘲。很快,他便进入了一种非常high的状态,随着音乐和Terry的节奏,模仿起了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甚至在和刘雯搭档的时候肩负起搞笑的角色。“摄影师有时就像一面镜子,他的气场会感染我,作为演员,我会很快进入摄影师和我共同想象的一个角色里。所以在面对不同摄影师的镜头时,我会有不同的情绪和状态。”

        事实上,我们在前一天微电影的拍摄中,就已见证了他作为演员的超高素养。胡歌与模特刘雯一起,为我们演绎了一个在纽约街头的浪漫故事,他追随着女孩的短信与脚步,穿梭在时代广场、城市图书馆等各个地标性建筑间。镜头前的胡歌非常敏感、迅速、饱满,豁得出去也收得回来。一个镜头反复拍,他就给出好几种不同的情绪与状态。在第五大道被游客认出围观,他那个状态就像自己周围有层透明的玻璃,你可以说是习惯了,也可以说是非常超然。拍摄间隙,他和经纪人、化妆师一起排排坐,整齐一致地玩魔性的“贪食蛇”游戏。而坐下来接受访问时,他又切换到另一个状态,语速和节奏放缓,回答每一个提问前都习惯性先思考几秒,显得礼貌、慎重又深思熟虑,有时他的表述还带些犹疑与不自信,让我疑惑,34岁的胡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与去年的忙碌不同,今年胡歌没有接任何电视剧。在年初杀青的《猎场》中,他扮演高级猎头郑秋冬。这个角色是典型的现代职场精英,几经沉浮,数次陷入事业与人生低谷,一直坚守内心的原则,最终走向成功巅峰。“这个戏拍了六个月,剧本我非常喜欢,对一个演员来说,遇到一个好剧本就不想出来了。”他描述那种难得一遇的创作感受,就像每天和郑秋冬共用一个身体,“他的灵魂住在我的身体里,这个感觉不是每部戏都有的。”如同浴火重生的梅长苏,胡歌对郑秋冬这个命运振幅很大的角色同样充满了由衷的喜爱,“对我来说,一个剧本的好坏,首先判断标准是真实。郑秋冬的命运如此跌宕起伏,人们会认为这是编剧写出来的,但我相信现实世界中是存在这样的人物的。其次,郑秋冬身上有一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这种满满的‘正能量’不是宣讲式的,而是从每个事件、每个选择、每个行动中产生的,他每次从挫折中站起来都会给自己画一条底线,给自己树立不可逾越的做人准则。”

        这个角色给现实生活中的胡歌也带来真实的影响,让他以更积极的心态面对自己。在事业井喷的一年中,用他自己的话说“其实状态特别不好”。工作中,他保持着高度的专业性,面对镜头,他把自己调到工作频道,去配合导演和剧组的需要。但镜头之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心情起起伏伏,情绪也反反复复,经常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见。事业的成功并没有让他很开心,反而带来很大的压力,“它把我带到了一个以前没去过的高度,但却不是我想要的。”

        在声名最鼎盛、热度最高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减少接戏,微博上关于自己生活的内容几乎停止更新。身处最亮的聚光灯下,胡歌选择把自己尽量藏起来。

        金鹰奖舞台上谦逊、低调的获奖致辞获得高度赞赏,网上甚至有人找出他许多采访中的机智问答片段,来佐证胡歌的高情商。14岁就出道拍戏,经历过少年成名、爆红、车祸、毁容和好几年的事业低谷,胡歌在过去二十年里的跌宕起伏或许不比戏剧里的郑秋冬少。镜头前的机智、幽默、得体是一层保护色,面对刁钻提问的举重若轻是一种经年的修炼。“我觉得我自己像一壶烧开的水,里面已经沸腾了,表面上可能只会冒点丝丝的蒸汽。我想顾全大局,所以克制的能量比较大。”只是离开镁光灯下的八面玲珑,落地到现实生活里,他的心路历程比剧中人更复杂波折。在观众眼中,一个偶像明星到实力演员的蜕变似乎只在几部作品之间。于他自己,这个蜕变发生在每一个年龄段、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十几岁时的懵懂、二十几岁时的狂妄与挫折、三十几岁时的自我寻找,每一次转折都费尽全力。

        “我当年选表演系,而不是导演系,就是冲着当明星去的,想挣钱,那种苦行僧式的演员是挣不着钱的。”2005年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那年,他已凭《仙剑奇侠传》中“李逍遥”一角红遍全国,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最红的“小鲜肉”。2006年,他遭遇了严重的车祸,容貌受损,对一个那么漂亮的偶像来说,肉体和心灵都经历了最糟糕的打击。大难不死,后福给他带来更多的是意识上的转变。“我很小的时候就会思考生死的问题,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一个永恒的未知的状态:我慢慢知道了,人和宇宙相比是那么渺小,生命是那么短暂,我开始相信,消亡的只是肉身这个载体,而灵魂仍然存在。”

        “当我慢慢接近表演的时候,知道表演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越来越想当一个真正的演员。”2010年,《神话》播出之后,他开始认真考虑转型。尴尬的是,因为他出道以来拍了很多香港剧组的戏,扮演的角色类型单一,虽然市场和观众的反应很好,但在主流的影视创作圈,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胡歌这号人,甚至很多编剧和导演都认为他是台湾人或香港人。“我决定任性一把,就去演话剧了。”2013年,他推掉了很多电视剧和商演,参演了赖声川的话剧《如梦之梦》,还用上海话主演了白光勇的话剧《永远的尹雪艳》。“很多编剧和导演都去看,他们一开始都不知道我,但慢慢地,他们看到了我作为演员的另一种可能性。”舞台磨练了他,也给他打开了新的大门,之后胡歌出演了王丽萍编剧的电视剧《生活启示录》,并客串了《四十九日·祭》。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自我、表演、金钱、事业的认识也都发生了根本的转折,“我当明星是为了挣钱,要顾及人气、形象。但对一个演员来说,挣更多的钱并不能对事业有直接的帮助。有时甚至会带来一些压力。从生活的层面,我挣的钱已经足够了,我也不追求奢侈品,早就可以过上很舒服的生活。”在剧院的舞台上,他体会到“对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哪怕剧院里只有一个观众,你都应该在那个角色里”。戏剧的世界弥补了他在现实世界中做不到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有,“当我自己不是自己的时候,那是最幸福的。”他给我打了个比方,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如果比作一首歌的五线谱,整首曲子带给观众的感受是整体的,演员就像一个音符,他应该成为整体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凸显自己。

        胡歌的不安全感很容易被感受到,声名愈鼎盛,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越谦卑。“我现在最大的焦虑是不自信,我会不断地反省甚至去颠覆自己。坦白地讲,我觉得我自己像个暴发户,如果说三十而立,我只是挣了这辈子够花的钱,其他方面,我都没有立起来。我觉的那些作品可以更好,我也可以有更好的空间。”以前,剧本只有70分、80分的时候,他会接,那就是一个工作。现在的胡歌,或许“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首先,他不想重复自己已经演过的类型。其次,不想演太脸谱化的人物;最后一个,就是不想演和他自己太像的角色。“有时放弃更难”,一点点将不想要的舍弃,然后一点点去体察自己所希望的方向。

        那种颠覆的欲望,胡歌尽可能地释放在作品中。他内心的狂野与叛逆则多半挥洒在私人的空间里。他有一个计划,想骑摩托车横穿美洲、澳洲、欧洲大陆。“我会先在国内做一次长途的骑行,车也选好了。算一下,大概单程三千多公里,来回七千多公里,沿途会经过很多城市。”在戴上头盔骑摩托车的时候,他是最自由的,没人知道他是谁,只要专心致志地飞驰。“骑车和开车不一样,用通俗点的话讲,骑摩托车是‘肉包铁’,你的命在自己手里,那个时候真的是心无旁骛,没有杂念。所以说,开车旅行是人在路上,骑摩托车旅行是灵魂在路上。”

        那什么是他理想的生活状态呢?“一种是在新西兰那种地方有一个牧场,有牛、羊、马、狗,养好多动物,做一个农民,每天喝咖啡看书看电影;还有一种就是游学的状态,去不同的国家,在不同的城市学一个感兴趣的短期课程,也在这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去另外一个地方。”胡歌停顿了一下,大笑,“然后,我还想找到一个soulmate和生活伴侣,如果是同一个人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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