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一场雪,雨水用另一种方式来滋润万物,空气从干燥变得湿润,逐渐弥漫开清冽的凉。我惊叹天地的对话竟如此奇妙,春的气息竟如此悄然简单。
黄昏,隔窗望去,雪继续飞舞,不时传出孩童脆亮的嘻笑,间或夹杂三两声花竹炮鸣,轰击耳膜,震撼层次叠檐屋舍。那些飞舞中,雪花在此季不暖不冷时令里宛若雪中红艳,剑舞落雪的梅花,更似一支清扬悠笛喧肆,曲尽岁月浮华。
我为季节难来一场雪景感动,走出房屋,雪地上踏一串脚印,在茫茫银白里忘情,思绪随雪漫舞,闹市变得静然,小巷逐渐安宁,雪起的世界归于了宁静,这样的宁静该是永恒,内含生命灵魂骨香的永恒。
远离热闹等于抹去浮华,季节有奇遇,自然造化有感触,岁月沉积,沉于日子留下了什么,不是所有往事追忆都是苍白,而是苍白里我更能追忆什么;积于日子又能留下什么,不是因了浮华滤掉了自己,而是每一天的自己能滤掉多少浮华。
邻家小儿手提机制纸质向日葵样花灯,在乱木前唤叫他的狗狗“豆豆”,多瞧一眼小儿的花灯,发现花灯比小时候见过的西瓜花灯漂亮。这天是元宵节的前一夜,因春早来半月余,学生开学就赶在了元宵节前,再加一场春雪,元宵节前闹花灯没往年欢,然而归隐了欢闹的街市,人们家居中肯定聚收了节日温暖,悬挂在窗门外的绣球灯宣红,小巷传出锅碗瓢盆作响。如此,想着,庭户家妇肯定在为元宵节蒸笼香包忙活,或许还有哪家巧妇在学做老祖宗传下的杂粮香甜灯盏,和多味蜜馅汤圆,这是家的感觉,温暖堪比一场春雪融融山川田野。
眼望邻家小儿漂亮的花灯,还想起童年时父亲给我做的“石榴”,“猴擀面”花灯。记忆犹新:石榴灯是父亲在折来的一段枯树枝上安札一个用竹篾扎石榴架纯白纸裱糊笔墨画染碧绿皱纹纸剪穗缠裹枯树枝做成,当手秉点亮了红烛的石榴灯怀揣母亲刚做出锅的玉米面灯盏,高高兴兴出门黏在游灯小伙伴中,真是石榴含笑簇群灯,点点花彩映雪容;擀面灯是父亲用竹篾扎做猴子身架及擀面杖再用黄色纸剪穗缠裹猴身用毛笔染穗尖成棕色再白纸剪穗缠裹擀面杖和挂起的面条,当挑着猴擀面灯在游灯的小伙伴群中行走,那猴擀面的姿势随游走的步子时紧时慢便片刻不歇,惹得伙伴哈哈大笑。
这样的回忆犹如今夜雪中照镜,岁月真能给我如水的岁月沉淀什么厚积什么
沉下的是父母无私宠爱,无怨给予;积下该是我赋予繁华尘世多少厚爱!赋予对生活日子的多少热!。
随季而来雪中,思绪独行,却原先干骨梅画,锦鸡啄食,花藤连绵,简兰着香,竟是岁月赐礼。
笔墨乃生花,笔墨花本该是生命灵魂的永恒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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