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洼洼那片苦菜花
文/修缘
第十四章
动恻隐收养女婴
显灵异恶儿回头
李森给学生上完下午最后一堂课,便收拾好明天的讲义。现在正是秋收农忙时间,放学了,他骑着二八飞鸽自行车,飞快的赶回家中。妻子韩丽一个人在收玉米,他顾不上吃饭,和妻子把玉米用架子车拉了回来。忙完都已经天黑了,韩丽拖着疲惫的身体,做了晚饭。
“李森!你给学生上一天课,怪累的,我一个人能行。就那一点秋,你就别跟着劳累了,明天还要上课,再回来,你就休息。”韩丽休贴丈夫,心疼的为他擦汗,招呼他赶紧吃饭。
“我不累!我常年在学校,你任劳任怨,我怎么忍心回来休息呢?我良心会不安的!”李森有这么个贤内助,幸福无比,他的回答,让韩丽忘记了忙碌一天的疲倦。他俩刚吃罢饭,大侄女气喘吁吁的就跑了进来。
“二妈!快到我家看看!我妈刚生了一个妹妹,她让我叫你!”大侄女焦急的表情,把韩丽吓了一跳,她赶紧溜下炕,拿着手电,跟着侄女赶了过去。她进门望去,弟媳刚生完孩子,很虚弱。弟媳的旁边,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很可爱,右手虎口有一块红色胎记。这是她生下的第四个孩子,都是女孩。计划生育形式很严俊,她为生男孩,东躲西藏,吃尽苦头。看着她憔悴的样子,韩丽有点于心不忍。韩丽勤快的帮弟媳收拾好屋中卫生,又给她熬了碗红糖水,补充体能。韩丽安顿好弟媳,回到家,又煮了一碗鸡蛋面,给弟媳端了过去。看弟媳吃的很香,韩丽微笑着,丈夫的弟弟打工不在家,婆婆死的早,她照顾也是理所应当的。
“嫂子!你把这个孩子收养了吧!”弟媳乞求着韩丽。韩丽面带难色,她结婚六年,未生育,可她想有自己的孩子呀!她心里震颤着,不知如何接上弟媳的话茬。
“我……这个……跟你哥还没商量!你……”韩丽吱吱唔唔。弟媳宋花见状,心中悲凉,这也太难为嫂子了。她已有三个女儿,为了生儿子,狠下心来,含泪抱起刚生下的女婴,在灰桶中呛死了。韩丽想制止都来不及,宋花动作太快了,韩丽心疼欲碎,抱着弟媳一阵痛哭,好不伤悲。两人的眼泪,滴落了各自的无奈。韩丽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直挺挺的倒躺在炕上,哽咽着不想发生的过往。
“丽!怎么了?那里不舒服?是不是今天太劳累了,引起不适?我带你明天去医院看大夫。”李森看到妻子的状况,满腹狐疑,关切的问着她。他着急怜爱的表情,似乎要替妻子承受一切。妻子韩丽见丈夫询问,哭的更厉害了。李森把她揽在怀里,安抚着。韩丽哽咽的说了弟媳妇产下一女婴及呛死女婴的经过,李森也惊的半天不说话。
这件事过去了半个月了,人们都已收完大秋作物,种上了麦子。慢慢的这件事淡出了韩丽的脑海,她勤奋的利用农闲做起了小生意,每天赶集摆地摊。她聪明嘴甜,生意还不错,人们冲她的人品,都喜欢买她的东西。中秋节的晚上,她看着丈夫李森,一个劲的傻笑着。李森被她的笑,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笑了。
“我有了!”韩丽嘻笑着。
“你有什么?拿出来!”李森追问。“啪”的一声,韩丽在丈夫额头亲妮的拍了一下。
“傻蛋!我怀孕了!”韩丽故意扭过身去。
“太好了!我要当爸爸喽!”他高兴的抱起韩丽,在炕上转圈,不停的亲着。这是他们结婚六年来最大的礼物,是老天对他们这对善良的有情人,深深的眷顾,幸福留在了每一个唇印。李森不再让韩丽东奔西跑的摆地摊了,好好休息着。他每天放学,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妻子,在他的心里,时常说妻子比国宝大熊猫还珍贵。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到了夏天了。金黄的麦浪,美丽了夏天的身姿,布谷鸟不忘催人们收麦的使命,叫来蝉儿早早为大家唱歌,谱写夏天的交响乐。韩丽即将临盆,李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转圈。他跑出门去,找来了常接生的三婶,烧了开水。按三婶吩咐,把剪刀也煮了一下,并熬了红糖水。
“吸气!用劲!再吸气……”韩丽重复做着三婶吩咐的动作。李森给韩丽喝了一小碗红糖水,不一会,在三婶帮助下,韩丽顺利的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千金。母子平安,李森高兴坏了。
“你怀孩子是秋收,生时夏收,就取名叫李丰腴,代表孩子收获满满,健健康康。”李森征求妻子的意见。
“你是孩子的爹,听你的!”韩丽幸福的点点头。李森温柔的抚摸着妻子的额头,擦去她脸上的虚汗。他放了暑假,白天伺候妻子,晚上看孩子,尽可能让韩丽休息好。在李森精心照顾下,孩子已百天了,很是可爱。
金秋九月,秋高气爽,景色很迷人。韩丽正在村道上溜达,远远望见一个人朝村子在来。待近一看,原来是弟媳妇从李森弟弟打工的地方回来了,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就生这几天的。她看见韩丽,有点不好意思。
“嫂子!我又怀上了,就生这两天,少不了又要麻烦你。”弟媳妇宋花低着头。
“那感情好呀!就是太辛苦弟媳妇了。走,回家吃饭!你哥在家饭这会做熟了!”韩丽拉着弟媳妇宋花进了家门,李森又惊又喜。饭上桌,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宋花直夸韩丽的孩子长的俊。饭后,韩丽去弟媳妇家帮忙收拾了卫生,烧热炕,送去了开水。
过了三天,弟媳妇宋花肚子疼的直喊,韩丽的丈夫李森去学校了,她只能跑去找三婶接生。经过一番折腾,弟媳妇宋花终于生下了,一看又是一个女孩,她气晕了,直打自己肚子,埋怨不争气。
“嫂子!你要这孩子不!哎!我忘了,你有孩子了!要她干嘛!”宋花绝望的眼神,惨伴着伤心泪。韩丽放眼望去,这个孩子和先前弟媳妇用灰呛死的孩子长的一模一样,右手虎口也有一红色胎记。韩丽心中一震,自己若不救这孩子,孩子恐怕难逃被灰呛死的厄运。况且这孩子又似呛死掉那孩子的轮回,自己的私心,难道还要孩子经历一次灾难吗?孩子就是来找自己的,必须救,似乎就是命数。想到这里,韩丽连忙伸出了双手。
“我要!她就是我的女儿!”韩丽噙着泪抱回了这个前世轮回的女婴,给喂饱奶,放在自己孩子跟前,拉上帘子。丈夫李森放学回家,吃罢饭,韩丽便讲:“弟媳妇生了。生下的女婴和前一个被灰呛死的孩子一模一样,似轮回转世来找我救命,恐怕这会……”不等妻子韩丽讲完,大夫李森急得大声哭叫:“不能再叫孩子丢命!你快去抱回来!”韩丽激动的擦着泪花,轻轻的拉开了孩子炕上的帘子。两人看着熟睡的孩子,头靠在一起,笑的幸福而甜蜜。
两个孩子都长大上小学了,韩丽把她们二人一律相待,从不厚此薄彼。韩丽又怀上了,经过九个多月的煎熬,生下一个儿子,此子龙眉凤目,白白净净。他出生时,眼睛圆睁,叫声洪亮,四肢有力。他吃饱奶后,头便会转动看人、看物,嘴张的似要说话,充满灵性。到孩子一岁时,便会说话了,人都说没见过这种异相。李森夫妇也不多想,孩子有灵性是好事呀!他懂事早。
李森因儿子有灵性,给儿子取名李灵,小名灵儿。这个李灵四岁的时候,有天下午放学回到家,拉着父母的手,郑重的说:“爹!娘!我前世本是山外赵家庄赵虎的爹,因赵虎不孝,我寻短见而亡,没有喝孟婆汤,所以记得前世。经过三十年飘泊,我转世到你家。今我儿赵虎年事已高,他的儿子赵熊也不孝,我儿赵虎明天下午有一难,我要去救他,并教化我前世的孙子,恳请父母答应!”听了儿子李灵的话,李森和韩丽面面相嘘,四岁的儿子能讲这话,他们很诧异,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带他去赵家庄。这地方李森也没去过,李灵怎么知道呢?经过两天的跋山涉水,终于在李灵的指引下,走到了赵家庄,来到赵虎的家里。刚进家门,李灵就跑到后院,看见李虎年已六旬,树杈上挂好绳子欲上吊,赵熊在一旁不理还大骂。李灵赶忙解下绳子,救了赵虎。
“赵熊!你这不孝子孙!我现在是土坷垃村人,离你这儿很远。但我没喝孟婆汤,前世记得!我本是你爷爷赵豹转世,因你爹赵虎不孝,我才寻了短见!这事你小子记得。今你爹赵虎又要步我后尘,我前来搭救你,莫干下蠢事!前车之辙,后车之鉴,你不孝顺你爹赵虎,你儿以后也不会孝顺你!你要想清楚!”李灵喝止了赵虎父子,并讲清了自己的前世。
“唬谁呢?小屁毛孩!出去!”赵熊来赶李灵。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甩在了弯下腰的赵熊脸上,赵熊被四岁的李灵震住了,他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孩子。
“小子!还敢教训你爷!你背部和右胯下有一阴一阳红痣,你爹赵虎两脚心也各有一黑痣,他前胸还有一胎记。你小子六岁时,尿到饭盒让你爹喝了!看你坏不坏!”李灵说完,赵虎和赵熊双双跪在地上,俯首拜李灵。
从此,赵熊便不再忤逆,好好的孝顺他爹赵虎,这段往事一度成为土坷垃村及赵家庄流传的佳话,警示了后人,百善孝为先。
2018.9.13(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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