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从1989开始的爱情,不要期待故事的结尾我会给你一结论,真实的生活本就没有结论,你或许喜欢,或许讨厌,但生活推着我们走,从不按你我的心愿,只是推着我们向前,从不知疲惫。
有一天上班其实也只是无聊跟同事聊天打发时间,我突然问了一句,你结婚了?如果不是这一问,我以为我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菲律宾女同事是单身,他告诉我她的老公是罗梅尼亚人,我并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哪里,讲什么样的语言。只是惊讶,是一段跨国恋。虽然我在阿布扎比待了2年的时间,看过了各种不同的国籍的家庭,但我依然惊讶,因为听到的或看到的异国情缘不管是喜是悲,但都存在着客观的问题语言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在我眼里看来的是横在两个人搬不动的大山,越不过的山丘。我不明白,只是觉得两个人要多相爱才会决定翻山越岭组成家庭。
她说:你能想象吗?我1989年从菲律宾来到这个国家(阿联酋)我就认识了他,谈了7年,我们决定结婚,1996年到现在 ,21年了。
“ 那你们一定很相爱吧。”我问。
“ 那是好久以前,我们分房睡了有两年了。”我有点儿分不清她讲话时的情感。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小心的打探她认为隐私的边缘,“怎么会…”
她有些支支吾吾,也许是她很不愿触碰的回忆,也许是我们之间没有熟到无话不谈。我打住了谈话。
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因为这一次的谈话被拉近了一样,一个中国女孩子和一个菲律宾和我妈年纪一般的阿姨成了比同事更近一层的,但那时我不确定是不是朋友。我们两个住的很近,所以我搭她的车回家。她跟我分享她哥哥从菲律宾带来的糖果,她拿给我的时候,跟我讲,总共就2个,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经理。我说着谢谢,立马就塞进了嘴里,一边说了谢谢一边说好好吃。我其实不太喜欢吃甜食,但糖果的甜在我的心里化开的感觉好幸福。其实是被人想起的感觉,好幸福。
昨天下班很晚,我搭她的车,我顺便提了句,明天去一起吃炸鸡吧,阿布扎比商场那新开了一家炸鸡店,好吗?她一下很开心,说好啊,但明天我要加班,你愿意等我吗?我说没问题啊,我可以在沙发上看会儿新闻。
我点了两个炸鸡和一瓶常温矿泉水,她跟我讲一定要吃意大利面配炸鸡。我怕胖,本来就已经够油腻了,她抢着买了单。
我们找了个角落,边吃边聊。其实我一直就想知道她的故事,所以我换了个切入点来聊到她的故事。
“我不相信爱情,我也不相信婚姻,在我周围我没有看到一组家庭是幸福的,各有各的问题,一开始爱的死去活来,到后来都被生活打败,要么分手,要么离婚,在一起多美好,分手就会有多痛苦,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又回到原点,为什么要开始。”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关于爱情和婚姻的看法,很消极。
“你这么年轻,但是当你老了,谁会来照顾你,可是结了婚,你有了孩子,孩子会来照顾你。”她把话抢了过去。
“可是你结了婚,你也没有孩子啊。”我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可以说这样的话 。
“的确,所以我很担心,当我再老一些,没人照顾我。我现在只能拼命赚钱和攒钱,可以能够请的起护工以防我以后生活不能自理。同时我也在金钱方面给我妹妹家的孩子最大的照顾,希望他们将来能念在这点情谊上在我丧失生活能力的时候照顾我,如果不能,至少我有钱。”
“所以你现在最大的顾虑是,以后老了生病无人问津吗。”
“是啊,现在每过一天,我的忧虑就会增加一分。是啊,我现在的工资还不错,我可以有钱甚至有时间去另一个国家旅游,但是我不想一个人啊。”
“他出轨了吗?”我用婚姻出现的套路出牌。
“是啊,他做了两件让我无法原谅事情,我们5年了没有说一句话,很久没有外出吃饭,但我知道如果他来这家炸鸡店他什么也不会吃。”她了解他的喜好,她时不时都会谈起她的丈夫,我在想,如果她真的不爱他,恐怕连提都不愿意吧。她继续“我的生活很复杂,5年了,我们不说话,依旧在这个国家的同一个屋檐下。等我退休,我会回菲律宾,我和他彻底就断了。可是你知道吗,那天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他钱包里放着我俩的照片,那张照片很旧很旧,是从合影里减下来的照片,1991年我们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我们俩靠的很近。”
“出轨之后,他跟你讲过对不起吗”
“讲过,我知道他还爱着我,可是我无法原谅。”
“是不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接受不了,可是男人就是这样的啊,会有一两回情不自禁,作为女人,大度一点,你只需要改变你的想法,整个事情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局,你不需要担心是不是老无所养,你们就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啊,也许经历过波折,所以会倍加珍惜,人生有多少个21年啊,既然走过了上一个21年,为什么不继续牵手走过下一个21年呢,过去的就当是上帝给你的考验吧,最艰难的部分走出来,而是不是向更艰难走去啊。”我的情绪有一些激动,我是个看似强硬,却总是妥协的人,担心自己的英语表达的不到位,但是心里无比盼望他们能够好起来。
今晚,我和她就聊到了这儿。我一直在想一个人凭什么爱上另一个人呢?漂亮的脸蛋,还是其他。可是他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一个我们眼中的菲佣,做着一份我们觉得并不体面的工作,他告诉她,你来阿布扎比吧,哪怕没有工作,我养你,每天往返迪拜不是个事儿啊。而且他也对她诚恳地道歉,可是她说,我们回不去了。
是啊,我们也不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一不小心脸就会红心就会跳的豆蔻年华,我们不再相信任何人说的爱和想念。我们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我也不再念叨,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因为不信比相信的生活简单多了,没有了期待,同样也就没有了心碎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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