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婚
我爸妈结婚是1978年,刚好大部分城市开始实行计划生育,我们内江也赶上了,在那个大锅饭的年代,一切以计划经济为主,向集体主义看齐,所以生孩子也不例外,每个月有多少准生指标分到各个车间,车间主任再把指标分到已婚妇女手上,从年纪最大的那个开始分,可巧,我妈结婚时已经是26岁,在当时那个年代,当之无愧的晚婚先锋,可是每月准生这个指标都会浪费一个在我妈手上,搞到车间里的人怨声载道,因为不少已婚排不上号的干着急,这时车间主任开始做我妈思想工作,意思就是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类的话,我妈也是争强好胜的,最怕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生呗,又不是生不出来。
很快我就住到了她肚子里,据我妈后来说,我这一来可把她折腾得没了半条命,从第二个月开始就不停的吐,有时吃两瓣桔子,都能把之前的黄胆水给吐出来,吃啥吐啥,也就是吃点大葱才觉得好点,所以我爸那时天天炒大葱给我妈吃,以至于生下我之后看到大葱就反胃。孕吐直到八个月后才消停,用当时老人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捣蛋的猴精转世,其实,用现在营养学的说法,就是母体本身缺乏营养,当胎儿住进体内后,母体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外来物,产生排斥性而已。讲真,我真挺佩服妈的意志力,就这吐法,放在2018年早就因为电解质紊乱挂上水了,我妈那单薄体格,愣是一直把班给上下来了,纺织女工还三班倒,真真的BOOK思议。而我当然也对自己蔚然起敬,我这生命力也太顽强了点吧,这样吐法,我居然没有营养不良,也没把我吐成弱智,虽然我妈告诉我,生下来才4斤9两,还没一只成年兔子重,但参照我现在的体型加体格,当年怎么也得8斤才能配得上我吧。
终于,我妈熬到了生产那天,下了夜班已经是早上6点,回到家收拾完7点多,有一种下坠的胀痛,突然一股热流,她知道自己羊水破了,叫上我爸,赶忙冲往妇幼保健院,我爸大呼小叫“医生,快点,要生了”,慌张的医生冲出来看到,我妈那因为常期孕吐貌似6个月的肚子,突然淡定了下来,不紧不慢的问“第几胎”“第一胎”,听完我爸的回答,更加沉稳了,“嗯,第一胎,不急,慢慢来”。
我妈是一个极怕痛的人,就生孩子那十级痛楚,后来她愣是没叫一声,因为我大姨跟我妈说,叫一声,痛的时间,生的时间又得延长1分钟,现在看来,啥歪理邪说呀。
在痛了一天之后,我终于肯出来了,1979.9.30,后来我还佯嗔我妈“就不肯延迟一天再生吗?等全国人民为我齐贺生日多好”,我妈白我一眼“你自己迫不急待想钻出来看热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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