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计划4:30从宿舍出发,3点上了床,zZZZZZZZ......zZZZZZZZ.........
――卧槽――
出奇地,4:15准时醒来,就在我暗自佩服自己时,发现,卧槽……行李还没收拾完。
……
4:50,拖着不算沉重的行李箱,伴着保定难得灼热的阳光,汗流浃背,溜达着走向公交站。额,没错,是溜达着,其实5点半走都赶趟儿,哈哈。
――公交站台――
一条腿,两条腿,三条腿……一个男的,两个男的……那个,白衣服,红裙子,挺漂亮的,咦~,好吧,年龄有点大。这个,腿挺白,额,白衣服,黑裙子,带个白色耳机,体态端正,目视前方,还可以嘛,很配合我的,转了个脸,很白,画过妆,不过不浓,还算自然,大有“微微一笑,以示礼貌”的感觉。白色的皮肤在保定独有的天气中已经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与那层淡妆交织在一处,在树荫的映射下,如珍珠般,璀璨耀眼。她微笑着,心里好像有什么喜事,这笑是发自心底的,我看得出来,乐观?自信?戏弄?嘲讽?这笑中藏着什么,我无法得知,只是这笑,加上脸上的光,却是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
……算不得大~美女,算了吧,瞟一眼得了。
――公交车――
身怀两块,左手持箱,右手握币,前面的哥们身影一晃,竟比我先蹭上车,更厉害的是,他的箱子竟也比我大。他比我吊,我无法否认,我跟在他后面,自卑地低下我的头颅,但是这时,看见了右手紧攥的两块大洋,那手指划过毛主席脸庞的触感,如触电般惊醒了我,我也是消费者啊,哈哈,手中的RMB提醒着我,我是谁,我来自哪,我要去哪。于是,挺胸抬头,也踏上公交的台阶。
“三块!”,这时,就在我的脚掌刚要接触这回家的踏板时,一声惊人的呼喊彻底击垮了我最后心底的防线,右脚由于惯性,还是踏在了仿佛不是太欢迎我的公交车上,慢慢地又一次低下头,我知道,我只有两块,我知道兜里剩下的100元塞进去的话,是跳不回97块钱的,理智不允许我这么做,我相信,鲜红的毛也不会允许的,相信它也知道,我不能这样对它,它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它的价值远不止如此。
虽说司机说的不是我吧,喊的是我前面的那老哥,我是下一位,嘿嘿,不过,我还是不能沾沾自喜,因为我早晚都要面对,不过,看见他提着偌大的行李箱,仿佛背着一座大山,在他听到那一声夺命之吼时,我捕捉到了他背影中流露出的震惊与不甘,我察觉出了他有着比我更大的恐惧,哈哈哈,我在心里疯狂的大笑,歇斯底里的尖叫着,XX了吧,XX了吧……
这时,它身体一顿,我脑海中拂过了一个画面,心想,大事不妙,他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遇见这种人,他不会的,在保定这座小城市,是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的,他,他,他,不会是找我借钱吧,他要从我手中夺走一张一块钱的巨款,然后在事后,掏出手机,扫了我的码,以连电子都算不得的方式发给我一串数码,向我道一声谢,就带走了我的一块钱巨款,啊,啊,啊,他要转过来了,啊,他要转过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我没钱啊,哈哈哈,我没钱,我也只有两块,哈哈哈,他若是转过来,满脸希翼地问我借钱时,我大可潇洒地回他一句,“我也没钱”,嗷哈哈哈,来吧,老哥,哈哈哈。
他仿佛也听见了我的召唤,真的动了起来,先动的手臂,很明显缓缓地向后摆动,像我摆动,我不屑的扬起了嘴角,我已经听见了他在听到我说出那句没钱后的心碎声,它的手继续向后摆着,由身前摆向次身前,由次身前摆向次次身前,由次身前摆到了裤子中线,在我看来,动作慢得就像刚出生的蜗牛,快转啊,让我来粉碎你最后的希望,快转啊,快转啊,我恨不得转过它的手臂,扭过他的身体。
然而,它的手臂不转了,身体也没转,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了一块钱,捋了捋,数了数,一共三块全都塞进了箱子。
进去了。
……
后来……
“同学能借我一块钱吗?”
“我也没钱”
“……”
――车座上――
上了车,我挑了右边高座下边的第一个座,不错,很喜欢,就像万里挑一,精心为我准备的,量身定做。很舒服。什么?你问我是怎么上车的,哈哈,当然是,自己走上去的。你说我没钱?哈哈,对不起,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箱子小,坐公交,不加钱。
――车起步,请坐稳扶好――
左前方,唯一的高座,坐的是她,脸上的汗没了,很正常的人,同样的,不算美女,但也绝对不丑。我前面的高座,是个少年,面色呆滞,一脸迷茫,再前的,看不太清了。我旁边的矮座,坐着两位少女,额,女大学生,叽叽喳喳地交谈着,谈天说地,我,听不清楚,也不想听。少女们的身后是位少年,看起来很顺眼,嗯,很顺眼,嗯,我不搞基,谢谢。
汽车嘟嘟嘟,路上,后面一小伙空调车里开窗户被老司机叫关,一老年卡大爷上车被让座却不坐,上来俩阿姨,五十?千万不能被让座的年纪吧,暂时没人让座……我呢,调着我手机的铃声,直到……
“阿姨,您来坐吧”
很特别的声音,但却让人很舒服,左前方的她下了座位,特别认真的说着。
“不用了,谢谢啊”
“阿姨,您坐吧”
“我要下车了”
“昂,我以为您需要这个座位,所以我给您让座。”
阿姨,没有回她,下车了。
她说话很认真,一丝不苟,好像生怕说错了哪一个字,不过,我感觉她是个,话唠,感觉。
她没有坐回去,而是靠在了椅子上,我心里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又鼓弄起了我的手机,她应是要下车了吧。
一会,我瞥见她手握住扶手,走了几步,面向大家。
“大家好”
哇,公司广告?邪教组织?我脑海中闪过无数中可能,始终没有解释的了这一行为。
“大家好,很高兴与大家一同乘坐这辆车,应该放假了吧,看你们有的拎着行李箱”
她还没有表明缘由,但字字说的都极其认真,仿佛从她嘴里吐出的字都被她赋予了生命,尽管她很用心的在说着,但仍偶尔有几个字,不受她的约束,如淘气的孩子,与她戏耍着,跑着音,这变调的声音与其他正常的声音如同构成了一部交响乐,铿锵有力,吸引着我继续听下去。
“今天,我要给大家做一个演讲,我是一名口吃患者,我敢与去面对,是的,有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去面对,你们说对吗?”
她的声音同样铿锵有力,每个字都仔仔细细,但我还听出了她话中的苦涩,故作勇敢外表下的脆弱的心,还有心底初遇阳光的希望,看得出来,她是从阴霾中走出来的,她一定迷惘过,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中都充斥着初遇希望的坚定,眼中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口吃?说话障碍?仔细一听,是有点儿哈,不过,口吃会给人的生活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不过,我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懂她经历过的痛苦,看得出来,她曾为此困扰过。
当她问我们对与否时,我无法从口中坚定的告诉她,我想我没有这权力,也没有这资格,我知道她的心里是有答案的,她也正坚定的诠释着。此时,她也一定等待着肯定的答案,她也一定需要我们的鼓励的,我还是要说对,这是事实,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大声说一声当然,这就像一场肃穆的仪式,不容有误,我要肯定的说出这个事实,这关乎着一个女孩的一生,甚至能改变一车人的命运,包括我在内。
就在此时,稀稀落落地响起了掌声,如洪水决堤般,掌声渐渐扩大,瞬间便蔓延了整个车厢,希望充斥了了整个空间,希望也如决堤,在车厢爆发,在人心中流动。哈哈,鼓掌,恰到好处的方法,没有比这更牛逼的应对方案了,真TM不知是哪个天才发明了掌声这东西,牛逼。掌声响起,唯唯诺诺的“对”自也响了起来,渐渐扩大,她的脸上洋溢起了笑容,同时传递给了我前面的小伙儿,呆滞的脸不再呆滞,是的,笑能改变一切。这笑继而传给了我左边的两姐妹,两位小姐姐也同样开心。还有,那个顺眼的哥哥同样顺眼,哈哈。
她的演讲正式开始,一车的行人都成了她的粉丝,包括我,都成的她的听众,她讲了她的偶像,创造了从口吃到记者的奇迹;她讲了全世界八千万口吃,全中国一千三百万口吃,每一个口吃都需要尊重;她讲了她也会创造奇迹,困难就是用来克服的。
讲毕。
演讲很短,但讲了很多。
她又坐回了座位,笔直端正地坐着,直到下车,直到我走向火车站,望不见她的身影。
我多想告诉她,你很厉害,比我强,也比大多数人强,你有自己的方向,你拥有着不断努力的动力。
愿不忘初心,坚持下去。
愿主保佑你,一路顺风。
愿你的旅程愉快,下一站仍旧幸福。
那时,春暖花开,风景仍在。
“很多时候,并不是有了希望才会坚持,而是坚持了才会看见希望。”
说的很对。
201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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