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到了24、5岁,才愿意开始思考生与死,健康与疾病的问题。
在医院里待的那段时间,才让我对金钱与名利的观念有所改变。世界观、价值观才得以完善。
2015年2月,在医院认识的那对夫妻。晚上7点半,医院的走廊上十分安静。由于床位紧张,迫使在本来就不宽敞的廊道上加了几张床位。很明显的是这几个床位已变的不那么临时,而是长久加在这里的。
那是老妈住进医院的第一天。手上圈着一个特有的病人蓝色手环。上面写着姓名,床位等基本信息,边上印有一个小巧的二维码。这是我活了20多年第一次看到的蓝色手环。护士扫一扫二维码,就可以知道病人所有的情况。
哦,说回那对夫妻。第一天来,我和老妈默默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廊道上昏黄的灯光,远处护士站的灯还大亮着。护士站前特有的一个时间表,绿色的数字停留在8:05。楼道里偶尔能听到护士站里发出的医疗器械的声响。第一天来,用楼下超市刚买的脸盆帮老妈打来热水。这时候前面那位夫妻的男子由躺在床上的姿态,扭转成坐在床沿。开始和我搭讪,今天刚住进来的?刚才那个是你妈妈?我嗯了一生,看你妈身体挺好的啊。
哦,今天第一天,刚检查了很多项指标。
哦~没事的,不用怕的。
我笑笑。
过不了多久,老妈从卫生间回来,用热水洗了脚。我端起脸盆,往前走去,才撇到前面床上和男子对头睡着的一个瘦弱的女子。矮小的身体在男子瘦长的的身子里面,对着墙,侧睡着。视线往前,看到刚刚带着的毛线帽半掩着,头发早已没有。
所有的眼泪都会慢慢滋润你成长。本来以为世界都会塌了的时候,等真的过了那个坎。你才会发现有些事来的没那么可怕。只是当时不知如何面对罢了。第一次从医生哪里知道是乳腺癌中晚期的时候,懵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后知后怕的在网上搜索框里一个劲的搜乳腺癌,乳腺癌中晚期,搜索的结果只是越搜越害怕。然后还和老妈说,没事的,老妈,网上我看了下,他们都说乳腺癌是最好治的一种癌症了,按医生的一步步治疗就好了。
人对于未知都会感到恐惧。癌症这种病在农村里往往被认为是死刑。你似乎可以看到两个饭后的妇女在窃窃私语着,他们家谁谁谁说是查出了癌症,在有同情的时候更多的是不愿意靠近。而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癌症的恐惧就演化成了存活率的说法。这个带有数学性质的比率直接决定着生的希望和癌症病人的心情。被判定为存活率高,就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对未来有了几分胜算。而低存活率就像是另一道癌症,活活的压着你喘不过气来。所以打败一个人的很多时候不是疾病,而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我不知道老妈得知自己是癌症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说实话,我并不想回忆那段时间。从来没想过,生活里没了老妈是一个怎样的日子。虽然早在小学就在外面住了。一个人的自理能力也还不错。但是总知道远方还有家里人。还可以回家吃老妈的饭菜。也以为会这样一直下去。所以躺在老妈病床边上的晚上我总是忍不住眼泪。即便现在想起来也是。所以我也不想回忆那段时间。真的很害怕,害怕一不小心,老妈就没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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