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笛海：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

                        可爱的小侄子小侄女

                            作者/席笛海

                （作家、诗人、独立音乐人）

八月底，父亲在一次来电中说，三岁半的小侄女和两岁半的小侄子要上幼儿园读书了，我高兴地在电话里头追问：“他们答应你们要去上学啦？不是说要等他们爸爸妈妈回来才肯去读书吗？”父亲在电话里高兴地说“小欣怡说她已经长大了，可以在学校里照顾好弟弟。他们每天都背着他们妈妈从城里寄回来的书包，在奶奶和祖父祖母面前炫耀。我这当爷爷的也很高兴，所以我跟你母亲商量决定让他们一起去读书，一起在同一个班里读书。”我能感受到父亲的欣慰，也感受到两个小不点渴望走进充满新奇感的校园。

父亲挂完电话，我在想，这两个小孩懂什么叫做上学吗？在祖父祖母的眼里，他们就是个小玩童，就连洗澡换衣服都是他们爷爷奶奶照顾着，哪懂什么叫做“读书”。我想，父亲让他们尽早点接受教育是有原因的。一是小侄女小侄子的爸妈提过让他们早点接受教育，二是我父亲心疼自己的孙子，他一向重视孩子们的教育。再说，父亲一向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成为留守儿童，但两个小孙子不喜欢在城市里读书，说什么没有要好的小朋友培他们玩，他们爸爸妈妈只要留他们在爷爷奶奶身边读书。

说起我的小侄女小侄子，他们真是我的开心果。在城里，我看着他们长大，所以比较亲近我。当他们回到家乡，回到爷爷奶奶的身边，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而是他们的大伯。记得去年秋天，我给母亲通电话时，小侄女正好接到。她一听就辨别出我的声音。我说你奶奶怎么没接电话，她的回答让我惊呆了。她说：“奶奶说了，我是家里的小宝贝，爷爷奶奶说，以后家里的来电，先是小宝贝接再到大人接…..”我高兴到肚子疼。我说：“家里还有一个小宝贝，你怎么不让弟弟接电话。”“弟弟还不懂事，他听不懂大人的话。”小侄女这样说。我把这事跟母亲说，母亲又是夸奖小侄女聪明伶俐，又是夸奖她父母的基因好，弄得我这个没结婚的大伯很尴尬。

母亲夸小侄女聪明伶俐不为过，反正我都被这个“小大人”牵着鼻子走。去年冬天一个早晨，我正好从被窝里爬来赶昨天的稿子，母亲就突然来电话。我接过电话，对方正是我小侄女的声音。我说：“你这么早给你大伯打电话，是不是奶奶出门买菜去了。”她说不是。她突然就哭着说：“姑姑说答应我和弟弟要给我们买《哆啦A梦》《熊出没》，可还没寄回来……”祖父祖母还以为他们俩摔倒了，又是骂又是安慰她说怎么啦。我在电话里头偷笑了。为她的伶俐和萌呆偷笑了。我告诉她说：“大伯给你们买，而且会买很多动画书籍……。”她才不哭，才答应跟她的曾祖父去玩。

还有一件事是令我记忆深刻的。那是今年三月下旬小侄子的生日。她在电话里说她妈妈给她弟弟买了生日礼物，是漂亮的衣服，也给她买了漂亮的裙子，还说爷爷会给他买生日蛋糕庆祝，我听着怎么就那么感到幸福和欣慰呢？现在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幸福！我活了二十几年还真不知道生日是怎么过的。我问小侄女说：“弟弟过生日，要什么生日礼物？大伯给他送……也给你送……玩具可以吗？玩具大卡车、大飞机……”她说玩具不好玩，很容易摔坏。我很惊讶，小朋友不玩玩具，那玩什么？我好话说了很多，她就是不喜欢。我跟她说：“那大伯给你们买口琴，这样你可以吹给爷爷奶奶和曾祖父曾祖母听听……”结果她答应了。

母亲总拿小侄子小侄女来说事，我说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趁咱们家里现在是四世同堂，再给家族添个新人，让祖父祖母再抱一抱重孙子，这样家族就更旺了。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她其实就是想让我不要再过飘荡的日子。

家里有两个小孩子，确实令我的父母和祖父祖母开心。如今，小侄子小侄女都上学了，父亲是个疼孙子的人，可毕竟两个小孙子是留守儿童，乡村的教育环境差，他又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多少是心里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