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上）

疼痛（上）

出生至今，最大的痛是肾结石发作。

那还是两年前备战上马。几次加量夜跑后，偶有血尿，网上查了下也没太在意。到十月二日清晨六点左右，一阵突如其来的右腰后侧疼痛，直接把自己从睡梦中弹醒。

初疼如针戳，阵阵抽痛冷冷袭来。脑子还没搞清怎么回事，随着时间推移，疼痛级别又往上挂了一档。自我感觉就像有人拿着霰弹枪，隔几分钟就朝我腰里来一发。放射状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劈头盖脸地瞬间将我全部淹没。我徒劳地弓着身子，妄想用身体姿势的改变，来缓解体内的疼痛。但想坐坐不住，站也不行，躺也不是。在床上反复挣扎了几分钟后，终于意识到依靠个人力量是无法扛住了。只能叫醒家人，去医院急诊。

所幸离医院不远，抖抖索索，踉踉跄跄硬撑着来到了挂号处。一大早也只有两个病人排在我前面。我斜靠着坐在医院的不锈钢侧椅上，一边扛着疼，一边在心里读秒。默念数到七百多，终于轮到了我。用最简洁的言语描述了自己的状况后，医生同情的看着我说，大概率是肾结石。随即开了化验单验尿，做B超。我咬着牙，顶着肾完成了全套。医生看了检查报告后重复道，就是肾结石，目前状况也没啥办法。要么吊盐水，要么打止痛针，当然也可以自己扛。或许是疼痛略微减轻，又或许是昏了头，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说我自己扛试试。于是，带着骄傲，带着肾我又回到了家。

回到家后，情况又有了新变化。疼痛从肾开始扩散。事后来看，当日噩梦才刚刚开始。可能是体内的石头移动了位置，除了此前的肾痛，我的胃和我的肠子也开始受到严重影响。或许是神经受压，胃有极大的压迫感，很快就开始呕吐，并且是持续间隔性呕吐。更令人发指的是，我的肠神经也同时发出信号。结果就是我坐在马桶上，捧着脸盆吐。在不吐和离开马桶的时间段里，肾痛又开始大显神通。再这样的三重打击下，我居然七扭八歪，屹立不倒，硬生生撑到了下午四点。但由于近十个小时内没吃任何东西，喝的一些水也基本吐光了。最终绝望的我发现，储备体能消耗殆尽，疼痛大军迅速扩大战果，以机枪扫射之势头，揍的我溃不成军。于是，只能屈辱的请家人扶我再去医院挂水。在医生建议下，这次不仅挂了消炎与葡萄糖水，还加了一支杜冷丁。终于获得了两小时的安宁时间。晚八点左右，我心满意足回到了家中，在勉强吃下一个肉馒头后，又抱着热水袋斜躺在了床上。

然后发现，杜冷丁的药效过了。肾痛，胃痛和阵阵便意又卷土重来。好在这次发作程度和白天相比，略有减轻。但持续的，有节奏的疼痛，呕吐欲和强烈的想上厕所感觉，在整个夜晚不曾留给过我，连续五秒以上的喘息时间。整个人要么在床上不断变换各种身体姿势，要么就是在厕所和卧室床之间来回位移。

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似乎身体也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居然不去医院又折腾熬过了一天。第三天，只剩下肾在隐隐作痛，才终于感觉熬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