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和妹妹蜷缩在十平方的小房子里,妹妹比我小五岁,那时候她四岁,我九岁。
我们住在乡下农村,爸爸和妈妈每天都很忙。每天天刚刚亮,他们就出了门,留下我们姊妹俩在家里。爸爸先出门,妈妈后出门。妈妈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你要照顾好妹妹,不要让她哭,我给你俩留了昨天的稀饭,饿了,你们俩就吃一点。我懂事的点点头。妈妈就放心地出门了。
北风从敞开的大门里灌进来,冻得我俩瑟瑟发抖,妹妹的脸冻得红彤彤的,皮都冻裂了,两只小手肿得像两只小馒头。
门口有一棵椿树,光秃秃的枝干上架着些椿铃儿,寒风一阵阵吹过,有些椿铃儿便掉落在了地上。我看着那些春铃儿,灵机一动,我拉着妹妹跑过去,捡起几串椿铃,拿回屋子,用火柴点着,火苗上来了,房子里顿时有了一丝温度,我和妹妹争抢着把冻红的双手伸上去,温暖极了。
一会儿又冷了,我们又出去捡椿铃儿。门前的春铃儿捡完了,又去房后面拣,我和妹妹比赛捡椿铃。有趣的是,妹妹捡椿铃儿像猴子搬包谷,他把捡到的椿铃儿抱在怀里,等捡下一个的时候,怀里的椿铃儿就又掉到了地上,等我抱着一摞春玲往回走的时候,她抱着三串椿铃也满足的往回走。
我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会回家,她回家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有时候下午回来,有时候在天黑了很久才会回来。可是我和妹妹已经饿了,妹妹开始哭着喊妈妈。我把椿铃点燃,把那一碗稀饭放在火边烤。椿铃烧完的时候,稀饭也有一丝微微热。我用勺子给妹妹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饱了就不哭了。
晚上妈妈回到了家,她问妹妹:今天在家里乖不乖啊?你哥哥有没有欺负你?
妹妹说:很乖,哥哥没有欺负我。
我告诉妈妈,我是用椿铃儿给妹妹烤火,我们一点都不冷。我还和妹妹一起比赛捡椿铃儿,哄妹妹不哭的。妈妈听我讲完,我看到妈妈的眼圈红了,她在偷偷的抹眼泪。我猜妈妈因为我小小年纪就很懂事,那也许是感动的泪;也许是妈妈感到没有给我们一个温暖的童年,是自责的泪。
那个冬天我们一直都在捡椿铃儿,椿铃儿不但能烤火,带给我们温暖。而且整个冬天,捡椿铃儿成了我和妹妹单调的生活中一项有趣的运动。
冬天过去了,椿树发了新芽,有的椿铃儿还挂在树上。一阵风吹来,椿铃儿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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