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学前班时,我们村里有许多小孩子一起,可在我的邻里之间,只有一个叫小飞的男孩子跟我一起。他长得胖胖墩墩,眼睛很小,一笑起来就变成一条线了,我们是同一个家族的人员,虽然我比小飞大几个月,可是我辈分高,他得管我叫娘娘(姑姑),他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对他的期望也特别高,希望他可以好好学习,只要学习上要用的文具,他一应俱全,我们其他小孩子都用牙膏盒装铅笔时,他已经用上了漂亮的铁皮文具盒,羡慕死我们了。小飞起得特别早,总是来我家等我一起上学,我也喜欢和他粘在一起,他有用不完的铅笔、橡皮和小刀,还都是新的,据说都是他那个开卡车的叔叔买给他的。有时铅笔用一天他就不要了,直接送给我,我基本都不用买了。小飞智商没什么问题,可是他就是不爱学习,老师教的字他总是记不住,也不喜欢写,写了也不认识,所以放学以后,他总是不喜欢回家,说他父亲要逼着他读书。放学我们总是走在最后面,边走边玩,小飞学习不好,可其他方面可聪明了。他会做弹弓、会用柳树皮做小喇叭,还会用火柴盒当模具,做一个个小小的砖,他说:“我要用这些小砖造一间像六个小矮人那样的漂亮房子,我们一起住,好不好?”我拍着手说:“好啊!好啊!”可是一直到我整个童年结束,他也没把房子造好,好令人失望。和小飞下象棋,我总是赢不了他,即使他让我一半棋子,我也会输得很惨,被他“打”成光杆司令。他说:“男孩子天生比女孩子聪明。”我就反对他:“那为什么你总是要抄我作业?”他摸着摸着后脑勺哑口无言。不过,我还是很崇拜小飞会做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也一直羡慕他是男孩子。
我们家房子下面邻居家那三个男孩子可没小飞好了,他们家三兄弟,没有女孩子,那时我弟弟还没出生,家里就我们三姐妹,可没被他们少欺负,走他们门口过都得低着头,有时走得慢了就被他们用水枪打一身的水。他们的名字很有新意,老大新喜,老二新军,老三心旺,咋都带“新”字呢!可能他们家都是男孩子的原因,他们父母走路时眼睛都是朝上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的父母就低调多了,教我们没事不要去惹他们,更加不要和其他小伙伴吵架。我母亲虽然暂时还没有生出来一个儿子,可她年轻、漂亮,还会做衣服,家里有缝纫机,有自行车,父亲有手表,这些都是我童年的骄傲。
有一天,老二新军无缘无故又把我姐打了,小孩子之间的战争,大人都不管的,况且都在外面干活不在家呢。我不服气,抢着要去给姐姐讨回公道,她拼命拉住我不让去,我甩开姐姐的手,冲进新军他们家,直接一脚把豪无准备的他踹倒在地上,他还敢瞪着无辜的眼睛看我。
“下次你再敢欺负我姐试试看,有你好受的。”我用手指到他鼻子上警告。姐姐要拉着我离开,旁边大一点的孩子起哄:“不能这么走,跑别人家来打人,这么走太便宜你们了吧!”估计他们是想看戏,最后建议我们公平打一架。姐姐对老二新军,我对老三新旺,他们家老大新喜不上 场。我虽是女流之辈,打起架来也还不输男孩子,那些男孩子学霍元甲打什么迷踪拳、无影腿,我觉得更像“花拳绣腿”,我是无招胜有招,一把抓住新旺踢过来的腿,拖着满屋子跑,直到他哭着求饶,我才住手。姐姐到底是个头小,不是新军的对手,被他打哭了,可是,我感觉赢的一方应该是姐姐才对,她把别人的脸抓得血肉模糊,还有什么好哭的,除非是被自己的“残暴”吓哭的还差不多。
那一战以后,他们三兄弟不再那么霸道了,我们走他们门口过也可以仰首挺胸了,看来,“天下”还是要靠拳头“打”出来的。只是,母亲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罚我在地上跪了两个小时,姐姐身子弱,逃过一劫,这次,父亲也没有帮我说情,他可能觉得我是真的太野了,需要修理一下吧!
童年(十)巾帼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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