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清晨，楼下超市前方的广场上。超市的老板，独臂。手里拿着笤帚正在扫落叶，是被大雨和大风摧残过的绿叶。扫到一处，他用一只脚顶住簸箕，用双腿抵住簸箕的把手。落叶和垃圾很快被扫进了簸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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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过后的清晨，太阳公公起床也稍微晚了点儿。前段时间需要打伞才能出门的这个点儿，阳光才刚刚扫到小区高楼的顶层上。湛蓝的天空上排列着的白云，像是鱼儿身上的鳞，一片叠着一片，阳光扫到的地方，泛着橘黄的光，让人忍不住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着阵阵的凉意，似乎还能看到天上的云鳞也随着风儿晃动了一下下。
昨天晚上，雷公电母追逐了一夜，暴雨也就肆虐了一夜。树上本还绿油油的叶子不得不离开枝头，滚入大地的怀抱。风婆婆把小区的路面吹得干干净净。那些残破的落叶和着塑料袋和废纸却被卷起，蜷缩在小区超市的门前和墙根处。
“咣当”一声，超市的塑料门帘撩起又落下。门前的几片残叶被门帘带起的风扇得跳了几下。超市的男主人手里拿着簸箕和笤帚走了出来。他把簸箕放到一边，弯下腰开始清扫门前和墙根处的落叶和垃圾。右边的一只袖筒空空的，随着他的动作晃过来晃过去。他专心致志地清扫着，阳光洒到超市前边广场上的时候，他已经把整个广场都扫了一遍。就连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围着打牌的石桌底下，他都仔细地扫干净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广场，他开心地笑了。鬓角处的汗珠儿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抬起左手胳膊，想把要流到眼睛里的汗珠儿擦掉。“大姚！”门口的一声娇呵阻止了他的动作。
他放下胳膊望过去，看到她老婆欣然手里拿着一块毛巾，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脸上带着怒气，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善地盯着他——的左手。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用袖子擦眼睛，结膜炎才好了几天！”欣然一边连珠炮地嚷他，一边举起毛巾够他的脸。
“一时忘记了，这不是没擦嘛。”他笑嘻嘻地弯下腰，让欣然可以够到他的脸。
“忘记，你就是不想记。”欣然的声音抬得更高了，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走了两只。
“下次一定记住。”
一个五大三粗高高壮壮的男人弯着腰笑着小声哄着女人，一个瘦瘦小小个子还没到男人胸口的女人大声嚷嚷着男人。小区里路过超市的人们每次看到这个画面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好热闹的大爷大妈们，有时候还会调侃一番他们。
“吃饭了。”欣然给大姚擦完汗，丢下一句话就往回走。
大姚把刚才扫到一起的落叶归拢了一下，用一只脚顶住簸箕，用双腿抵住簸箕的把手，利落地把落叶和垃圾扫进簸箕倒进了垃圾桶，紧跟着欣然进了门。
刚才飞走的那两只鸟儿又飞了回来，落在树梢上，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叽喳细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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