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打手”原来是门生意
一个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有什么样的生活等着你。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要有方向,还要大胆去闯,有梦,就要展翅翱翔。想要获得别人没有的成功就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不敢做,不去闯,梦想,永远只会是一个梦想。前行的路,不怕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人生的帆,不怕狂风巨浪,只怕自己没胆量。
樊二嫂从一个默默无闻懵懂无知甚至有些愚钝的农村少妇,通过自己的勤劳善良,纯朴坚韧的天性逐渐领悟社会生存法则,一步步走向成功,终于在陌生得有些恐惧的城市里安居乐业,寻找到人生的坐标,不仅仅是只靠勇气。
一个人的智慧是在苦难生活的磨练中领悟得来,一个人的成功是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承受压力积聚而成。
樊二嫂每个周末都要去接送住校读书的娟子,对娟子学校必经之路的红星路非常熟悉。
红星路二段35号,就是后来有“熊猫翻墙”雕塑的那座著名建筑,当时还是成都君区印刷厂的房产。樊二嫂一直没弄明白究竟是“君区印刷厂”还是“军区印刷厂”,附近确实有驻军部队,但此“君”是否是彼“军”?樊二嫂不得而知。不过,是错别字的可能太小。
君区印刷厂的外面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于是依围墙修建了一排铺面。临红星路的铺面一共有二十二间,其余转角朝南的十多间一直租给“红星酒楼”做餐饮。
临红星路的二十二间铺面因为背靠印刷厂的围墙面朝红星路修建,每间的径深只有七点五米,开间三点三米左右,总面积五百五十平方米。这些铺面分别租赁给卖烟酒副食、卖围巾手套胸罩的,还有几家是卖皮具箱包和手机的,租赁最多的是一家专治秃顶的“生发公司”,一共租赁了九间。“生发公司”在八宝街另寻了新址,这里的店铺要转让出来,在玻璃门上贴了“铺面转让”的启事。
樊二嫂看红星路上人来人往,附近还有好几所学校,觉得如果在这里开一家凉粉店,生意肯定好。
一个周末的下午,樊二嫂送娟子到学校后,来生发公司咨询后得知,这里的铺面每年要一万二千元一间,一年付一次租金。如果自己要租,还必须每间另外付三万元钱的转让费。
樊二嫂有点吃惊,在城里租铺面做生意,费用真高,投资不小。如果自己盘下这九间铺面,需要近四十万元现金。
这真是黄金口岸?
樊二嫂避开生发公司的员工,自己悄悄找到君区印刷厂的办公室,说明自己想租赁他们铺面的意图。
君区印刷厂办公室一个戴着没有镜框眼镜的负责人,厚厚的嘴唇衔着一棵带有长长过滤嘴的香烟。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从眼镜玻璃上面鼓出来,放肆地扫荡着樊二嫂翠绿色旗袍下面包裹着的饱满身躯。粗大的喉结急速地上下滚动,嘴里噙着的香烟马上快速地燃烧起来,半截烟身一下子变成白色的灰柱,随着烟嘴部分的轻颤摇摇欲坠。
深吸了一口烟的负责人故意掩饰什么似的,殷勤地用手指指办公桌对面的长条木椅,示意樊二嫂坐。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樊二嫂穿的紧身旗袍,长木椅有点矮,坐下实在有点不方便,便兀自站着,口里说:“谢谢!不用坐了,我问一下情况就走。”
“做生意不要忙,好先生不在忙上。”负责人看似有点老奸巨滑,起身拿纸杯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水,放在长条椅前面的玻璃茶几上,再次热情地邀请樊二嫂,嘴里复读机似的:“坐下谈坐下谈。”
樊二嫂见自己不坐下,这负责人就不开口说实质问题,没法再继续推辞,拢了拢旗袍下摆,紧紧闭拢双腿挺身坐下来,双手交叉搭在窄窄的旗袍掩不住的白白的膝盖下面。
负责人和樊二嫂各怀心思地相互问询,看似东拉西扯的闲聊,其实都话里有话地把自己想要的答案从摆龙门阵里套出来了。
樊二嫂原来只想租赁君区印刷厂的铺面再开家凉粉店,印刷厂的负责人却早就觊觎这排黄金口岸的铺面的“实际价值”。
原来,这附近的铺面租金价格早就超过每月每平方米一百元,而且印刷厂这排铺面的租赁日期马上就要到期,巨大的租金差额和铺面转让费是一笔不菲的金额。
负责人早就觊觎,但有碍自己的身份,不敢擅自出手。今天猛见樊二嫂风姿卓越聪慧机敏,关键是还有充足的财力。自己和她素不相识,“陌生是掩盖利益最好的保障”,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俯身神秘地对樊二嫂和盘托出:“妹儿,你不如等到起,等这些铺面的租期一到,我在厂里帮你把关不租给其他人,你再出面来租,嘿嘿,转让费一分都不出,你再算算租金差额……”
樊二嫂心下电光火石一闪,脑子高速运转:现租金每平方米一百元减去原租金每平方米四十元,再乘以总面积五百五十平方米,再乘以十二个月,答案是三十九万六千元。如果每间三万元的转让费,二十二间铺面就是六十六万元,这一来一去有一百万元的进账。
负责人对这笔帐可能是天天都在计算,早就烂熟于心,看樊二嫂胀得绯红的脸颊,知道眼前这个从农村来的乡下女人,已经被巨大的经济利益俘虏了,不禁暗自窃喜,等了好久的帮手,今天终于等来了!
喜上眉梢的负责人看樊二嫂还是有些不明就里,于是不慌不忙地对樊二嫂侃侃而谈:“现在有很多人专门低价租赁位置上佳的旺铺,然后再转手高价出租给他人,不但赚取租金差额,有的甚至抓住机会狠狠地敲诈有实力的商家一笔商铺转让费。
“这类专做这种事情的人,已经推动了一种新职业的诞生,它还有个特别恰如其份的名称,”负责人有点得意忘形,不无炫耀自己的见多识广,露出一口黄板牙,铿锵有力地说:“叫‘打手’!”
说完“嘿嘿”一笑,从烟盒里弹出一棵烟来,优雅地划燃火柴,表演一样,慢慢点燃。
负责人挺挺瘦削的脊梁,装着不露声色地说:“樊总,你我今生,有缘!我们合作,共同发财!”
樊二嫂对外自我介绍,一直都说自己叫“樊二嫂”,也不管别人理解成是“少”还是“扫”,或者是眼前这个黄板牙脑子里的“骚”。被黄板牙称作“樊总”,樊二嫂很不自然。但有钱可赚,而且是这样大一笔钱,樊二嫂口里胡乱应承:“是是是,有缘合作,共同发财。”
“发财归发财,你该咋个谢我呢?”黄板牙呲裂开来,负责人话锋陡转,色迷心窍的眼睛扎进樊二嫂丰腴脸庞上的秀目。
樊二嫂从负责人的话音和肢体语言上明白了他的真实意思,知道又碰到了一个老色鬼,当下正色道:“你说我该咋个谢你?我和你是做发财生意,不是大街上拉皮条。你这样的大人物就不要打我们乡下妇女的算盘。”说着看负责人的眼睛迅速黯淡下来,知道他内心升腾起来的欲火开始熄灭。有一种饿狗,偷食时被发现,即使挨了一记闷棒,但只是转身就跑,从不叫唤。等到发现没有危险,又迅速回来,而且更加放肆。樊二嫂看黄板牙就是这样的类型,于是转而用温声细言,一语双关地说:“其实嘛,如果我们搭伙求财做这笔生意,你不占我便宜,我也不会要你吃亏。”
看负责人意犹未尽,两排黄板牙悄悄消失在撅起的厚嘴唇里,樊二嫂当下决定不能在这个地方开凉粉店。如果一切顺利,自己也当回“打手”,从君区印刷厂租下铺面后再全部转租出去,赚点租金差额,捞点转让费,也就够了。
两人大致商定,由樊二嫂出面租赁君区印刷厂的商铺,君区印刷厂负责人暗中协调,所有收益樊二嫂占四成,负责人占六成。
“这是我的电话,注意不要搞丢了。”负责人拿出一张烫金名片,“木贝”两个红字,特别显眼。
告别木贝,樊二嫂心都醉了。
商机潜伏在日常生活的每个角落,发财就如寻宝游戏,只要你掌握了技巧积累了经验,你就拥有了宝藏。
过了半个月,樊二嫂接到木贝的通知,赶到红星路君区印刷厂,以每年二十六万四千元的价格租赁君区印刷厂二十二间铺面,租期二十年,签定了《商铺租赁合同》。然后按照事前的预估,顺利地以每间商铺每年不低于三万元的价格全部出租出去,每间铺面另外收取三万至三万五千元的转让费,并且租赁经营户在租期结束前不得自行转租。
樊二嫂在这笔生意中分得了差不多五十万元的现金,并且日后每年都有接近二十万元的进账。
都说钱往热乎的地方钻,其实钱喜欢和有思想的人做朋友,谁更有心智,谁就更吸引钱。
樊二嫂经过红星路君区印刷厂的“偶遇”,发了笔横财,平日里也就特别留意起商铺来。
后来,樊二嫂通过熟人介绍,自己也用心观察、潜心运作,居然在青龙场租下一个新建楼盘的全部底商,然后分散租赁出去,赚钱在荷花池批发市场购买了两个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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