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世纪,五十年代,中国农村土地革命时期,我家被政府确定为贫农。所谓贫农,就是地地道道的穷户人家。
爷爷是被饿死的, 奶奶靠纺花织布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机,虽然她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她深知家里不能都没文化,所以她再苦再难也要功父亲上学读书,家里缺吃没烧,父亲每天放学都是先去拾捆柴禾才回家,尽管父亲一直都保持着优异的学习成绩,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因家庭贫困而辍学。十五岁他为养家糊口,背井离乡,外出打铁为生,直到有了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分别取名叫铁垂、铁旺、铁轩……
父母就是在温饱问题都没有保障的条件下省吃俭用的把我们姊妹六个抚养长大,望着儿女们一天一天的都在长大了,长大就得成家,成家就得建房,父母在十年内修建了三次房子,当我们兄弟四人都成了家之后,父母操持了大半辈子的这个家就要分开了,分家对二老来说那是最无奈的决择。二老是多么的想把一大家人都拢在一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可分家那是必然的,我们分家那会家中有十二间房屋,院内北侧是四间半的瓦房,南侧是四间半的平房,紧靠大门的对脸各间半是父母自已留住的房子,接下来对脸的各间半房子归弟弟所有,最西边的各间半归我所有,另外我们还有半所老宅里有三间老瓦房归我大哥所有,父亲八七年替我代笔(我那年在陕西谓南做油漆工,所以我要申批宅基地的申请就有父亲代笔)申请要的一份新宅基地顶一份房产归二哥所有,
留不住的房产那一时期是父亲代笔替我写的申请给我要宅基地的,申请人是我,从没有以父亲的名义要申批宅基地的这回事,申请书 我叫和来轩居住洛阳市孟津县平乐镇上古村……岁月在一天一天的流逝,时代在不断的变革。一九八九年,上级号召我们那片居民统一搬迁,老宅还耕,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那无疑是一件好事,可是对我母亲耒说,那是她后半生的灾难……
那次拆迁如同一场不大不小的群众运动,上级的口号就是:《先拆迁,后建房》。这样一来那些被拆迁的居民就只能有亲戚靠亲戚,有朋友靠朋友去暂住了,父母是在大队的铁业社门口有一间别人不用了的小买部里暂住了下来,
留不住的房产 留不住的房产 留不住的房产一天父亲接到了二嫂的来信,父亲看着信表情十分冷莫,母亲不识字就问父亲:信上写的啥?父亲说没有半点正事,全是想气你的话,你不识字也挺好,你也看不懂,也不用生气……拆迁是上级要求限几天就得拆完,这对父母来说成了难题,毕竟年纪大了,父母在建那些房的时候,做了那么多难,都没有落泪,可是在折这些房子的时候,母亲哭了,哭的那么伤心……
当时四弟还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父亲考虑到四弟最小,把自己的三间房就让四弟折走,将来就还和四弟居住在一起,不料弟媳说自己只扒间半,另外的间半不扒。本来这是父亲跟我说定了的事,弟媳突然不扒了,这才使母亲又哭着对我说:《三啊,你就可怜可怜你妈吧,你把那间半房子给扒了吧》……
回到家中,父亲把我和四弟叫到一起,说这三间房,您俩一人间半,谁扒那?你们抓球吧。我说不用了,让四弟挑吧,挑剩下的就是我的了,四弟说:那我就把那间半平板房扒了吧?我说:中啊……
一九九O年在父母的省吃俭用和共同努力下四弟的新居终于落成了,父母和四弟就一同搬进了新居,没多久,弟媳因家庭锁事与母亲发生了争吵,二哥知道后,考虑到婆媳住在一起很容易起磨擦,她那院在那空着,不如让母亲住他那,后来二嫂说,去那院住可以,就是有一点老人的三间房得归她,老四那间半不说了,只要老三扒那间半。(因老三曾因二嫂有次辱骂母亲,老三要揍二嫂,二嫂就一直怀恨在心)老三说可以,老人归我那间半房子是上级号召拆迁的房子才让我扒的,如果不拆迁,那房子老人还得住那,现在你要,你可以拉走,不过你得算算那间半房子拆拆拉拉需投多少个工?然后你把拆迁费拿出来。二嫂说:我只要钱,不要东西,老三说当时老人给我的就是房子而不是钱,在那热火朝天的拆迁过程中,让谁扒谁都不愿扒的房子,最后是母亲哭着让我给扒了,现在回过头来,让我再给你掏成钱你想都别想……
后来母亲为了能单独居住少生气就问二嫂:你说那间半房子能做多少钱?二嫂说:二佰元,母亲就去门口借了二佰元给了二嫂,母亲以为二佰块钱给了二嫂,就可以搬过去住了,不料原来二嫂说的是只要老三这间半,不要老四那间半,谁知二嫂接住了这间半又开始要那间半,母亲只好又借了二佰块钱给了二嫂,母亲原以为这下二嫂就再无话可说了,那曾想到二嫂又提出了更苛刻的要求,说是母亲这些年待她太懒,她得好好数落数落母亲才肯让母亲去她那院住,并且永远不会再撵母亲,母亲想不出来那些地方待二嫂懒了,随同二嫂回来的还有一个姓梁的巫婆就过来劝母亲说:娘,她想说,你就让她说两句,说两句你就可以清清干干的住到她那院了,以后就能少生多少气。母亲想了想,处于对长远的考虑,就答应了让二嫂好好的数落数落。二嫂说:我提五条你必须答复我,少一条就不行。母亲说:你说吧。二嫂说:第一你那伍仟块钱的存折必须拿出来让我看看,第二你不能再说我三年没有给你拿粮食,第三你不能再出去说四个媳妇最我懒,第四……一条一条的对质在大哥的大屋的前眼底下紧张的进行着,大哥的农家小院那一刻,变成了一个临时公堂,在场的二嫂成了高高在上的法官,二哥,老梁,大嫂,换娥,等都是陪审团的成员,只有母亲是被无产阶级专政的审查对象…
母亲小心翼翼的从棉袄里子内拆开缝在里边的五千元存折拿给二嫂看,又一一的答复了二嫂的一个接一个的审问,那个被称做老梁的妇女问母亲:她就是三年没有给你拿粮食?母亲说:没有。那个妇女用疑视的目光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二哥,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老梁那眼神中包含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母亲经过了层层审批,最后总算是搬到了二哥的那个空院,母亲的懦弱和忍让使得二嫂更加变本加厉,除了时不时的找茬外,还学会了装神弄鬼,恐喝母亲,并扬言去世的父亲在阴间怎么怎么受罪,都是因待二嫂太懒了,神家才惩罚的,并说父亲给二嫂托梦说以前待二嫂太懒了,求二嫂转告母亲,以后让母亲弥补二嫂,一次母亲从楼挮上摔了下来,左臂骨折,二嫂告诉母亲这是母亲待她太懒,是神家罚母亲的,母亲做饭烧的是柴禾,一次没注意被火烧烂了胳膊,二嫂说看神家没有把你那胳膊给烧脓?
二O一七年九月三十日二嫂又借修房为名逼迫母亲马上搬走,如果不搬扬言第二天就要把母亲的东西扔到大街上……
母亲该住往何处,母亲辛辛苦苦盖了那么多房子,到老了竞没有一个自己的安身之处。母亲没有留住自己的房子……
如果说拆迁是摧毁了母亲的的房屋,那么更可悲的是母亲丢了三间房屋之后又被二嫂掳走了三间房屋的房价。这正是屋漏偏遇连阴雨,天冷又遭寒风袭……
后来母亲只好搬到了老三家,住进了她孙女的屋里,这个家又安静了……
留不住的房产
转眼间一年多都过去了,二哥还没有修建房屋,二哥在参军那些年是在部队的汽车连,现在是在汽车技术学校当教师,隔一段时间,礼拜天或节假日,也会回家看看母亲,母亲也时常夸上几句,说二哥二嫂现在变好了,母亲就是这样,给她一点温暖,她就感到满足。那么做为儿女,怎么才算是孝顺老人呢?《国语.楚语》中是这样解释的,)孝顺是以顺从父母的意愿为前题,尽心奉养父母这叫孝顺。而母亲在商讨二哥要建房看先暂住到何处时就有言在先,说老三家太窄恰,除了老三家不去,上哪都行,结果母亲只能上老三家去住,别的哪都不行,不难看出母亲养了六个子女,没一个孝顺的!
如果上级不号召统一搬迁的话,母亲一定会坚持一直就留住在自己那三间房子里,那三间房子到现在一定也变成了很破的三间房子,可母亲却不肯离开那里,我想象着通往那所老宅的路会变得更窄,没有儿女常住的那所老宅会变得更加凄凉,那片人们都已搬迁走的老宅区会变得更加渺无人烟……
人一到老都会回忆往事,不知道孤身一人住在老宅里的母亲会不会回想她当年在为这个家呕心沥血,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辛劳一生,到老来竞会是这样……
常言道: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它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母亲连她自己的三间房都留不住,还要再出三间房子的房价,我不得不陷入沉思,养儿能防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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