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暖,黄粉油菜花布满世界,浓浓的自然之香铺满面,我沐浴其中,在弯弯的田埂上前行……
梦里已经去过千百次,但去的地方不再是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学,而是去寻找住在那里的一个人。
那时候,在清明节,或者某个假期,我从学校归来,提着鞭和纸,浸泡在阳光下,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去找寻那个坟头,那时的我是安静祥和的。可是现在一条宽阔的人工河横隔其间,挡住了前去的道路,我不得不绕着远远的石桥,经过车声喧嚣的马路,走过去。
变了,心境变了,我站在您的坟前,那时的我已经不在了,一种遥远的距离感,让我被孤寂填满。可是,我心中依然无法忘怀您,我记得您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伤心,不要记挂我,只要在我坟头多磕几个头就行了。”我记着,所以每次,我都会在您坟前磕满十个头才会离去。
为什么您会那么好?哪怕在生命的最后时候,您半身不遂,还要用另一只手捡起落地上的橘子给我吃,我看着您,控制不住的眼泪直往外流,忍不住地抽泣,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我只知道我害怕失去您,我不想让您走。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顾忌,全凭心声的哭泣,那以后,再没有过。
您走后的几年后,那时我读初中,一天傍晚,天空突然刮起大风,闪电霹雳,暴雨狂泄,树尖被压下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弧度,路上的行人冒雨在风中疾驰。奶奶说是老天在收妖精了,我和奶奶挨个关好门窗,很早上床睡了,屋外的风声有如魔鬼吼叫,震颤着窗户吱吱作响。
半夜,沉重的敲门声,吵醒了我们,隔壁的爷爷说他家被树给压了。屋外的风停了,雨也停了。电也停了。我点着煤油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碰到了被压垮的电线杆,他的家被几棵大树压在屋顶,瓦片碎了一地,千疮百孔。
人没事就是大幸。爷爷说今晚就在我家暂住一下,与我挤一挤,在我小小的心灵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欢喜,看到这个爷爷,我就会想到逝去的那个人,他们都有一种温暖的亲和感,令人感到安全和舒坦。
我把被子留出一半,等待他的到来,但整整一夜,我在期待中睡去,直到醒来,那个人依旧未来,就像很多年,我一直在等待,幻想着等待,但等的那个人依旧未出现。
我问奶奶,奶奶说昨晚起了小龙卷风,很多树被掀倒,死了许多人,隔壁爷爷亲戚家的一人晚上下鳝鱼,被树压死了,他过去帮忙了。
生命无常,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转瞬间可能就不在了。
接着,一个很喜欢和我玩的可爱堂弟去逝了,听到这个噩耗,我震惊哀伤,却只是挤出了几滴泪,我觉得自己怎么啦,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弟弟去逝,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悲痛,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冷漠了。后来的伯伯去逝,也是一样的情况。
思念,可以跨越时间的层层阻碍,经久不变,只有那些真正深爱你的人和你真正深爱他的人,才会在历史的长河中,生生不息,而当他离去时,才会天崩地裂,无所适从。
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我非常害怕,害怕失去奶奶,如果奶奶不在了,我感觉世界就塌了,我将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好奶奶一直在,可是懦弱恐惧的我,只会通过那一条无线的电波去连接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奶奶,我知道我会后悔,但我却无能为力。
生命是什么?我一直在思考,但我依旧没有明确的答案。我只能说,生命就是一场旅行,一场体验,但这场旅行远没有那么简单轻松,我只能放下那些哀伤的恐惧的焦虑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更好,带着阳光,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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