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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三毛与王洛宾的旷世爱恋:万里奔赴,别后121天,自缢身亡。

【转】三毛与王洛宾的旷世爱恋:万里奔赴,别后121天,自缢身亡。

作者: Bernard峥 | 来源:发表于2019-06-01 19:15 被阅读0次

    你的世界,我曾来过;我的忧伤,你亦聆听过。哪怕三月的春帷不揭,纵使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作者:荠麦青青

    有人说,凡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金庸的武侠小说。

    而与此类似的说法是,凡有华人的地方,也一定传唱着王洛宾的西部情歌。

    王洛宾,这位最富盛名的人民音乐家,一生搜集、整理、创作歌曲1000多首,尤以《在那遥远的地方》、《达坂城的姑娘》、《掀起你的盖头来》等经典作品最为脍炙人口。所以,他不仅被誉为西部民歌之父,同时亦享有“情歌大王”的美名。

    但鲜为人知的是,王洛宾生前的最后一首情歌,却是唱给远在天国的作家三毛。

    壹.

    三毛,这个才气沛然的女子,浪漫洒脱,至情至性。她与荷西的那段生死恋,曾令多少在爱中百转千回的人唏嘘不已。当荷西命殒大海之后,三毛的灵魂便也渺渺不知所踪。荷西的死,让她失去了生命中最值得眷顾的理由,其后多年,她一直恍然行走于苍茫的人世间,如果不是念在尚有年迈的父母,她也许早已追随荷西而去。

    每逢有人劝她再觅良人时,她都黯然神伤。荷西是她的今生与来世,是她的所有前因与后果,除了他,她不知道还能情归何处,心系何人。

    三毛

    1989年,作家夏婕在新疆访问王洛宾后,发表了三篇《王洛宾老人的故事》。三毛从小就爱唱王洛宾改编的民歌,尤其是他的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曾经引发热爱流浪、一心汲远的三毛的无限神往。当她看到夏婕的报道后异常振奋,立即向夏婕索要王洛宾在新疆的联络方式。

    随即,她了解到,王洛宾一生历尽坎坷,饱经磨难,曾因“莫须有”的罪名,先后入狱两次,共长达18年,差点将“牢底坐穿”,却信念犹存。年近不惑,妻子病逝,他孤零零地死守在美丽的新疆,仍然痴迷艺术,不断辗转各地,采集民间歌谣。每天黄昏,他都坐在门前看夕阳沉坠;夜幕四垂时,总要对着悬在古旧墙壁上的太太遗像,弹一首曲子给她听.....

    当朋友将王洛宾的故事还没讲完,三毛就哭红了双眼,她说:“这个老人太凄凉太可爱了!我要写信安慰他,我恨不得立刻飞到新疆去看望他!

    一向拿感情来安身立命的三毛,在现实世界中少有同道,那些锱铢必较的取舍,那些进退有据的权衡,在她看来,怎么会是爱情的真正模样呢?所以当她无意中获知,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位老人与她同样以爱为信仰时,大喜过望,如逢知音。

    于是,她不仅真的给王洛宾写信了,而且病体刚刚痊愈,就欣然前往。

    当时三毛通过各种努力,报名参加了大陆旅行团。《明道文艺》主编宪仁先生获悉后,委托她为王洛宾代送稿酬,这就有了她直接见到王洛宾的一个充分理由。在乌鲁木齐只有两天的逗留时间,其他游客都兴致勃勃地去参观这座神秘而迷人的异域城市,三毛却带着自己的膜拜奔赴她心中的偶像——王洛宾家。

    1990年4月16日这一天,乌鲁木齐仍春寒料峭。午后,王洛宾独自一人,正蜷缩在躺椅上小憩,忽而被轻轻的叩门声唤醒。门扉开启处,他看到一位秋水剪瞳的女子,披着一头海藻似的长发,身穿黑红格子毛呢外套,浅笑盈盈,仿佛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简短地说明来意并寒暄后,他们便仿佛是莫逆已久的故友一般,开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长谈。

    其后,余兴未了,她为他唱了自己的代表作品《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

    三毛与荷西

    那一刻,大漠孤烟,哭泣的骆驼,千里奔赴,永失我爱,前尘往事历历涌上心头,而她哀婉凄恻的脸,也在忧伤的旋律中呈现出一种雾锁愁城之美。

    他一世为人,苦难相伴,亦见惯世间各种丑恶的嘴脸,但那个余音绕梁的午后,他还是被她的真诚深深打动了:这个清澈如许的女子,尘世的腌臜与市侩丝毫没有将其污损和收买。她遗世独立,悲喜自娱,但平生第一次,她竟会在一个初识的人面前,袒露悲伤,忘情演绎

    投桃报李,他也为她唱了一首狱中的作品《高高的白杨》,并介绍了歌中的故事:一个维吾尔青年在结婚前夜被捕入狱,美丽的未婚妻不久便郁郁死去,青年为了纪念爱人蓄起了胡须。当王洛宾唱到“孤坟上铺满了丁香,我的胡须铺满了胸膛”这句歌词时,三毛哭了,只有经过爱断情殇的人,才能领悟这彻骨的孤独。

    唱罢,王洛宾向她诚恳致谢,因为在他看来,她的眼泪便是对他作品最动情的赞美。

    张爱玲说过,一个知己就像一面镜子,反应出我们天性中最优美的一部分。

    1990年代,三毛在王洛宾家

    回到台北后,三毛激动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她将自己在乌鲁木齐对王洛宾的采访整理成《中国“西北民歌之父”王洛宾一鞭钟情》一文在台湾发表,继而在新加坡《联合早报》上撰写了《在那遥远的地方找到了原作者》,一石激起千层浪,王洛宾的大名迅速蜚声海峡两岸,连三毛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两篇文章所产生的巨大社会效应。

    而王洛宾则应大陆媒体之邀,写了两篇短文《海峡来客》和《回访》,以诙谐、幽默的口吻,高度评价三毛的文化修养和时髦的艺术形象,引起媒体的广泛转载。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文章发表后,许多文学评论家都叹为观止:77岁的老人居然写出了这样不朽的动情之作:“是谁在敲门,声音那样轻,像是怕惊动主人。打开房门顿吃一惊,原来是一位女牛仔。模样真迷人——镶金边的腰带,大方格的长裙,头上裹着一块大花巾,只露着滴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在文中,王洛宾还不无骄傲地说,“5月间,我把这首歌词寄到了台北,她回信向我道谢,并夸赞我眼睛锐利,能把她生活中极小的动作汲取来作了歌词。”

    离开大陆不久,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的三毛便开始与王洛宾鸿雁传书,万里寄情。即便关山迢遥,但不到一个月,王洛宾就收到了三毛的第一封来信:

    公元1990年4月27日

    我亲爱的朋友,洛宾:万里迢迢,为了去认识你,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没法抗拒的。我不要称呼你老师,我们是一种没有年龄的人,一般世俗的观念,拘束不了你,也拘束不了我。尊敬与爱,并不在一个称呼上,我也不认为你的心已经老了。回来早了三天,见过你,以后的路,在成都,走的相当无所谓,后来,不想再走下去,就回来。闭上眼睛,全是你的影子。没有办法。照片上,看我们的眼睛,看我们不约而同的帽子,看我们的手,还有现在,我家中蒙着纱巾的灯,跟你,都是一样的。你无法要求我不爱你,在这一点上,我是自由的。上海我不去了,给我来信。9月再去看你。寄上照片四大张一小张,还有很多。每次信中都寄,怕一次寄去要失落。想你,新加坡之行再说,我担心自己跑去你不好安排。秋天一定见面。

    从1990年5月到8月的短短三个月,三毛就给王洛宾写信达15封之多。

    她炽烈的感情无遮无拦,跃然纸上。作为写过无数情歌的艺术大师,王洛宾绝不是不解风情的木讷之人,面对三毛的率真与热情,他已经死水一潭的心湖涟漪又起,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现实又让他惴惴不安。于是三思之后,他写信给三毛,委婉表达自己的彷徨:萧伯纳有一把破旧的雨伞,早已失去了雨伞的作用,但他出门依然带着它,把它当作拐杖用。王洛宾在信里不无忧伤地自嘲:“他就像萧伯纳那把破旧的雨伞。”之后,王洛宾渐渐减少了给三毛写信的次数。为此,三毛匆匆来信,嗔怪王洛宾:“你好残忍,让我失去了生活的拐杖!

    三毛写给王洛宾的信

    8月20日,王洛宾收到三毛从北京发来的一封加急电报:“8月23日(CA0916班机)请接平。”(三毛的原名叫陈平)。从不搞特殊的王洛宾,特意请好友派了一辆军车前往机场接三毛。三毛本来预定9月来新疆的,但她思心切切,提前至8月23日到乌鲁木齐。为了迎接三毛的到来,从未置办过家具的王洛宾,请人陪同,破例到乌鲁木齐的家具市场选购了一张当时最流行的单人席梦思床、一张书桌、一盏台灯和一套新被褥。

    王洛宾一生待人笃厚,面对这个再次跨越千山万水来看望他的忘年交,诚意回馈。

    一下飞机,三毛提了一大箱衣服和日常用品,便住进了王洛宾家里。三毛在给王洛宾的信中说,“不住宾馆,住在家里是为走近你。”三毛按照王洛宾的成名作《在那遥远的地方》中那个美丽的姑娘卓玛的形象,穿上在尼泊尔购买的具有浓郁藏族风情的裙装。三毛如此“苦心孤诣”,据说是想以此唤醒老人那尘封已久的记忆,让他重新焕发出艺术家的灵感与创作的激情。

    三毛在王洛宾寓所居住期间,与王洛宾各骑一辆自行车外出探亲访友、上街逛景、购物买菜,回家后由三毛亲自掌勺做饭,闲暇时间聊天、弹琴、唱歌、写词。所谓人间缱绻,不只在耳鬓厮磨,这样的相偕与欢,对歌清谈,就是他们要的幸福模样。

    热情满满的三毛原本计划久留,不想短短几天的相处却出现了不和谐的插曲。当地媒体知道三毛空降乌鲁木齐后,从三毛下机起,便派大批人马前来采访,而那时的三毛却只想和王洛宾独享时光,不想受到任何叨扰,她的天地再阔大,也只愿向王洛宾一人敞开。但王洛宾碍于情面与身份,动员三毛积极配合记者的采访。这位可爱的老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一种执拗的认真。

    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三毛的情绪变化,更何况已近耄耋的他,囿于年龄、舆论

    、子女及其他考虑,根本不敢唐突佳人,贸然接受三毛的示好。他从不缺乏爱的勇气,只是对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言,他已无从说服自己,如何再一次投诚爱情。而当三毛心灰意冷,带着那只盛满衣物的手提箱离开的时候,王洛宾才顿悟到自己失去了一份多么弥足珍贵的感情。

    我们都不是天生的好演员,我藏不住喜欢,你演不出热情。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种热情,叫做火山岩下的平静。对于王洛宾而言,惟其如此,他才能将对她的无谓伤害降至最低。

    因此,最好的爱不仅是给予,更有怜惜。

    王洛宾与三毛

    1991年1月5日,离开王洛宾的第121天后,饱受事业、爱情与疾病三重困扰的三毛,在台北荣民总医院自缢身亡,英年46岁。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噩耗传来,王洛宾悲恸不已。他曾以为拒绝便是善待,殊不知,当他硬起心肠逼走她时,却将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推至天人永隔的两端。

    于是,恍惚迷离之中,他写下了晚年最后一首情歌:

    《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且莫对我责怪为把遗憾赎回来我也去等待每当月圆时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你永远不再来我永远在等待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中越爱!

    可惜,三毛已经永远听不到这情深似海的呼唤了......

    诗人说,你走后,人间就冷了。

    所以,他终日以烈酒麻醉自己,却一次次毙溺在痛苦的海洋里。

    老而仳离,与年少失恋,并无本质的不同。只是前者只余被夷为平地的废墟,后者尚能重建“家园”,盛大开启。

    张小娴说,“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五年后,王洛宾溘然长逝。一个写过无数经典作品的歌王,一个万水千山走遍的奇情女子,最终交错于无法重叠的时空。所以除了命运弄人,我们的多少感情都败在或者给不起,或者输不起。

    但你的世界,我曾来过;我的忧伤,你亦聆听过。哪怕三月的春帷不揭,纵使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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