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生踩着点打卡后,不情不愿地进了车间。
流水线两旁围坐着四十来个工人,其中大部分是妇女,男人只有两三个,年轻小伙只有牛生一人。
打孔机和鼓风机轰隆作响,工人们坐在凳子上有条不紊地干着活,牛生也是如此,经过这两天来的锻炼,他已跟上流水线的节奏。
工作顺手、轻松,牛生边打磨边跟身旁的有着几分姿色的妇女闲聊,俩人聊到兴头上,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惹来一道道嫉妒或憎恨的目光。
上洗手间回来的线长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不大高兴,从俩人对面路过时,斥道:“干什么!这是工厂,不是菜市场,有那么多话要说?”
牛生和少妇连忙闭嘴,把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专心致志地工作。牛生抬头瞥了一眼,发现线长已走远,又立马跟少妇搭上了话。
站在流水线尾部指导工作的线长再次瞧见,绕了个弯悄悄走到牛生的背后,弯腰将脑袋垂在他脑袋旁,突然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聊啥,咦……”牛生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接着将脑袋转向左边,差点亲到线长的嘴,俩人都吓了一大跳。
线长脸色铁青,直勾勾地盯着牛生,怒道:“我看你是太闲了,还有心情说话,起来,给我去前面开机器,搞快点!”
牛生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跟着线长走向流水线头部的工位。打孔机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正全神贯注地操作机器给圆盘打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两个人。
线长朝男人大喊一声,男人哆嗦两下,圆盘略偏离底座,钻头在边缘处落下,使圆盘成了废品。男人将损坏的圆盘扔进旁边的塑料筐中,熟练地关了机器,转过来看向线长和牛生。
线长板着脸,指了指牛生,对一脸懵的中年男人吩咐道:“你去磨边,让他来开打孔机。”
“好。”男人轻轻点头,走到牛生的工位上落座,抄起砂纸和扇叶,打磨的同时,好奇地望向牛生所在的方向。
“坐下,干活。”线长冷冰冰地说。
牛生尴尬地笑着说:“这……我不会,没搞过。”
“嘁,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哦。”线长剐了牛生一眼,拉来凳子坐下,打开打孔机开关,拿来圆盘,给牛生示范了几次。
“好,就这样做。来,你自己试试。”线长起身。
牛生硬着头皮坐下,生涩地重复着线长的动作。他太过紧张,圆盘没放到位就让钻头落下,连续弄坏三个产品,被线长指着后脑勺臭骂了一顿。
线长走后,牛生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骂道:“什么玩意儿,不就整烂几个嘛!”
他真想把圆盘甩到得理不饶人的线长的脸上,可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这里不是南庄,没人会惯着他,出了事,只能自己扛;况且如今也不是从前了,再不好好工作,连口饱饭都混不上。
腹诽一通出气时,牛生又弄坏了几个产品,看得旁边的女人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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