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娘家在离县城不到三公里的一个叫田家湾的地方,因为外公外婆离世早以及舅舅们长年离家在外,这些年我去到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三天前的傍晚,大舅离世的消息让我的思绪飘回了外公去世的那个夜晚的田家湾。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当时我应该是四岁多,大人们忙忙碌碌,我却哭哭啼啼,记得母亲最终不耐烦地吼了我:“你在哭啥子?白天别人哭你不哭,晚上你嘿起哭?”
现在想来,我的哭应该是因为恐惧,恐惧陌生环境的黑夜,恐惧死亡的阴影。
多年后的这个二月,已入不惑之年已对生死有了更多理解的我,对大舅离世没有特别悲痛,但也留下了悲伤和感动的眼泪。
我悲伤,因为母亲又少了一位血缘亲人;我悲伤,因为大舅于我也是有恩的一位长辈——我小学中学时代的寒暑假,总会去城里大舅家住上几天,算是萌芽了我离开农村去城里的理想吧,他用“九龙一凤”评价我们十位表兄妹的傲骄给了我们很多鼓励。
我感动,听说35+的表弟在父亲离世那一刻的悲恸嚎哭;我感动,二舅幺舅才离家回到千里之外的务工地不到一天,听说大哥去世,马上又买机票返程回家送别大哥最后一程的可贵兄弟血缘情;我感动,表哥表弟们在料理大舅后事期间的给力协作;我感动,听母亲说起表嫂的干练行事和她娘家人展现出的【重要时刻我们都在】的凝聚力。
我多希望不是听说而是亲眼见到,但因为家里老大上学老二尚小实在走不开,就连昨晚吃饭,也因为老二临时睡着未能前行。
似乎我能做的,只能是用指尖写出一段文字,缅怀一下我的大舅,记录一点他的身后事,一如多年前我为杨姑爷和大孃所做的那样。那么,亲爱的大舅,请您和外公外婆大孃一起,保佑田家的后代子孙们安康顺遂吧。
后记:大舅入土为安第二天为立春日,我想,在春天离开,化作春泥更护花,也是一份好寓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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