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的早晨,一夜没怎么合眼的他看着前半夜发红的天色,听着后半夜淅淅沥沥的雨声熬到天明。
早晨五点钟打着哈欠来到了这条街上,到八点钟已经扫了两个路口的之间的马路和人行道。他缓慢地登上路口那座等待出租的大楼前的第十级台阶坐下,把扫把和簸箕放在身后的平台上,从左边兜里拿出一个白色玉质手串,用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挲着。
台阶正对着一条自行车道,风吹过,路边几棵白杨树风上的雨点沙沙地落下来。他望着左边数第三棵树上的那个空鸟窝,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他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分开,最受伤的就是孩子了。他的眼睛挪到了手串上,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和安慰。她给买的,让他戒烟用的。白色珠子在那些黑黄的手指尖转动着,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手里捏着珠唇,嘴巴干渴得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用右手伸进橘黄色带荧光道的马甲里摸了半天。什么没摸着。
她是真心对自己好,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失手打了儿子。就为那句“我不要那个女妖精进门,我要我亲妈!”
他那只拿着手串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闪着红色巨大号码的大楼。从玻璃门里看到里面狼藉一片。
前面出租这个楼的人经营了两三年输得丢盔弃甲,剩下这个空荡荡的大楼。不知道下一个租户是能把它做得风生水起,还是一败涂地。
他转过头来苦笑着,自己何尝不像这个等待出租的大楼?谁开始的时候不是满心期待,一腔热情?他怎么能眼睁睁的放弃能看到的希望,能等到的幸福呢呢?
他的脸上舒展了许多,他又抬起手,那象牙白色的珠子继续旋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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