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家住四楼还是能听到雨声,很开心,现在是半夜两点,不分昼夜的日子已然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外面有过艳阳高照有过大雪纷飞有过狂风暴雨,而此刻这样小雨如斯的感觉和屋内温馨的气氛却让我感觉特别的安心。
父母前日才在麦地里背起药水瓶打药,每块地总共要打两次,一次打虫一次打草,那天稀疏的林子后夕阳挂在树枝丫间,橘黄色很温暖。
我家的麦田很大很大,左边是无垠的田野蔓延看不到边际,右边是大河,这条大河滋养着这一方所有的田野。
我站在田埂上看着前方飘出来的烟雾,向芦苇荡的方向奔去,火势凶猛,等我跑到那边的时候大火已经烧毁了几乎所有的芦苇荡,黑色的灰烬整齐的堆着,而刚才来这儿的路上这篇芦苇地还时那样壮观美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果然名不虚传。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轮死亡也意味着一次新生的开始,旧有的生命隐藏着新的生机。这是何等的自然轮回与馈赠。
母亲被打药罐的背已经完全弯了下去,形成突出的鼓包,只有父亲的背影已然伟岸,但是他常年愁容满面棱角中有岁月之刀无情雕刻的坚毅和悲欢。
黑压压的高大树木和背后的光亮烘托着他们疾徐的步伐,他们拒绝了晚辈的帮忙,或许是因为儿孙们背不下药罐也或许是因为心疼刚刚发芽的麦苗。
这夜的雨水并不充沛,没过一会儿就没了音讯,我期望它能下的久一点,希望父母亲田野里的麦苗们茁壮生长,春雨贵如油,倘若秋天的雨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那么冬末的雨水就因该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吧。
父母总觉得自己的肩膀可以抗下所有的重担和灾难以及艰辛,他们在儿孙面前从来不述衷肠,然而你无法对母亲上下楼不利索的腿脚视而不见,那是因为非农忙时期外出打工长时间超负荷站立劳作烙下的病根子。
你也无法对父亲伸出的断指视而不见,你明白那一年接指只需2000,然而那个年代他却宁愿放弃手指,而后来为了给你考完大学参军前做近视手术却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一万块。
不述衷肠,我们都习惯了不对彼此说太多的牵挂和爱,就像这场雨也只在半夜偷偷的下一会儿,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记事起就没有象今年这样在家里过这么久,和父母朝夕相对这么久过,在电话可以不见不听的面孔和语言此刻是全然的面对,没有太多的诉说我们都知道彼此的不易。
雨你轻轻的打,但不要淋湿了父亲的臂膀,也不要沾湿了母亲的眼眶。希望你一直这样温柔的照拂着千千万万的我们这样的父与子,母与子,我爱的人和我。
大地、山川、河流、太阳、风雨,以及我爱的所有,生命且慢慢的流淌,今夜我不关心金钱、欲望以及对错。我只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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