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愉见近侍神色凝重,即知怀悦症作,连忙赶往清辉殿。
王后寝殿内,莜儿荺儿正陪伴左右,极力抚慰。
怀悦状若魔魇,不停挣扎,楚愉连忙近前抱住。
满室宁神药香,仍无法宁息魇症。
怀悦被楚愉抱住,唯余双手挣扎乱动,指甲划破楚愉面颊。
莜儿察觉,忙令荺儿取药。
怀悦每每病情疯魇即如陷噩梦,行动举止从不自知。楚愉唯恐怀悦自伤,无意理睬面容伤痕,只顾紧紧抓住怀悦双手,极力抚慰。
及入夜,怀悦渐渐恢复宁静,沉沉入眠。
楚愉深知怀悦若病症停止,则梦见彼此初识,恰如往昔绮梦,心绪亦觉舒缓。
每每怀悦魇症作,楚愉即陪伴旁侧,从无谓殃及负伤,事后又详尽隐瞒,故怀悦对此从不知情,只知常困陷梦魇。
晨曦光芒轻覆,暗夜睡梦消散。
怀悦苏醒,神志已然恢复。见侍女端药,忽忆梦魇,心间抑郁:“不知病症何日痊愈。”
莜儿递勺:“娘娘宽心,总能见愈。”
楚愉睡醒,见怀悦恢复如常,彻觉舒缓。
侍女近前服侍洗漱,仆妇端呈早膳。
怀悦吩咐侍女熬煮母亲喜爱米粥,忽见楚愉面颊伤痕:“面容如何受伤?”
“不留神划破,无妨。”楚愉岔开言语,“昨夜睡眠如何?”
怀悦微微叹道:“仿佛又生梦魇,面前无数妖魔劫掠,我极力试图击退摆脱。”
楚愉柔声抚慰:“别怕,我护你。”
怀悦忽尔思及:“昨夜你到此我又睡着了?”
楚愉如常颔首:“我到此太晚,见你睡着不忍叫醒你。”
怀悦深信不疑,又觉伤怀:“洎染无名病症,神志愈加衰弱。常觉记忆不清。若他日忘掉我们从前……”
楚愉道:“我会铭记往昔。你若忘记,我告知你。”
怀悦方觉抑郁稍减:“近日做香囊,想问你属意纹案,见面总忘掉,今日你告诉我罢。”
莜儿瞥见针线盒内绣成半面那只云纹香囊,喉间微觉滞涩。
楚愉抑住伤怀,仍如寻常回答:“还用云纹罢。”
怀悦莞尔颔首:“今日开始做,大约三日之后你即可佩戴。”
楚愉亦莞尔颔首:“等你送我。”
侍女禀告怀悦母亲问安,早膳毕楚愉离开清辉殿,怀悦即往母亲居住殿阁闲叙。
朝野仍争议大帝神庙旁兴修宫苑之事,王宫内又添轶闻——君王新宠工部小吏之女,晋封玲妃,赐居含香殿。
玲妃本名娇玲珑,容貌寻常,擅长手工,入宫两载寂寂无名,君主不知为何想到传唤,精制面具获君主青睐,即刻封妃,殊赐荣烜,更致妍妃近乎失宠,三日无召。
恣欢妍陡遭冷落,满怀不甘,每每请见君王,获答复皆为君王长驻玲妃处,遂借进献佳肴之名,前往含香殿。
楚愉正佩戴新制彩羽面具与娇玲珑嬉玩,听侍从禀告遂令传召:“不知妍妃献何佳肴?”
侍女将提盒内肴馔端呈,娇玲珑望之嘲谑:“妍妃久居宫中,竟以此当作佳肴进献,真真可笑。”
恣欢妍满面委屈:“君主先前纵然微末之物亦不忘妾,妾亦然。何况今妾久不面君,深以为思念,不知如何言表,故亲手做羹肴进献。”
楚愉笑道:“几日不见,妍妃即觉很久么?”
恣欢妍道:“妾闻《青衿曲》中吟‘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深觉思君如此。”
楚愉遂令赐座,邀之共玩樗蒲。
玲妃玩戏间处处争锋,耍赖排揎。恣欢妍见君王无意做主,遂娇嗔道:“妾游戏不及玲妃。可否请君主先用酒食?”
楚愉对面前两女争夺输赢早已乏味,遂应允。
恣欢妍递予酒杯:“君王何以总佩面具,宴饮莫若摘去。” 未及伸手已被娇玲珑挡住:“此面具妾新制奉君,君主应允妾三日不摘以昭垂爱。”
恣欢妍妒恨已久,针锋以对:“佩戴面具终归不宜饮食,妾替君主摘去。”
君王不置可否:“唯独你们肯认真。”
娇玲珑阻拦毫无顾忌,恣欢妍愈加恼恨,欲伸手强摘面具。争怪对方无礼,丝毫不肯谦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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