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先生说:“你的年龄应该成为你生命的勋章,而不是伤感的理由,人生一站有一站的风景,一岁有一岁的味道,无论别人如何待你,都要好好珍视自己,对得起内心的那一抹骄傲,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善其身,在别人的世界里顺其自然。”
又快过年了,意味着又到长虚岁的时候,再次审视手边的台历,感觉就像检查考卷一样,从头到尾都是崭新的,一月将尽我还没动笔答卷。
岁月可真公平,从不会给任何人提前透露考题,每年一轮的考卷人手一份,时间,空间,都由着你,只到年底交卷时,才自评成绩自担奖惩,岁岁年年这样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我们的青春都逝去了。
不免感慨,那些年轻时看不清的东西,此时人到中年会觉得一目了然。这种随意带来的沉淀与理性,是对青春逝去的一种回馈吧。在这个意义上,岁月流逝没什么不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我喜欢海明威的这句话,——拥有青春的时候,对青春毫无感受;有了感受的时候,青春已经不在。唐朝诗人屈复也说:百金买骏马,千金买美人。万金买高爵,何处买青春?
青春就是用来回忆和畅聊的,而回忆和畅聊就是要在很多很多年以后,等青春逃遁的无影无踪时才会做的事,尤其是再遇到曾在青春时有过共同经历的故人,聊起那年那月的青春,如饮老酒如啖香蜜,如痴如醉。
大概是十五年前吧,读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会想起这件事,明明除了曾被他的文字感动过也照亮过,内容早已经遗忘的一干二净,连只言片语都记不起写不下的,单单就这样突然间想到,然后语无伦次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尴尬着陷入沉思,这算什么呢?与忆青春有关吗?
于是在网上检索着,希望能借助网页上杂乱的文字,拼凑出那个十五年前读史铁生的我,然而未果,便放弃了。
却由此又翻出了《务虚笔记》中的一段话:
我四肢健全时,常抱怨周围环境糟糕,
瘫痪后,怀念当初可以行走奔跑的日子,
几年后长了褥疮,
又怀念起前两年安稳坐在轮椅上的时光;
后来得了尿毒症,
又开始怀念当初长褥疮的时候;
又过了一些年,
要透析,清醒的时间很少,
便又开始怀念起刚得尿毒症的时候。
人生无所谓幸与不幸,
只是两种不同境遇的比较罢了。
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不同阶段的人生中,总有不同境遇的比较,好的和坏的,幸与不幸本没有一个清晰的区分标准,人生是一条连续的时间线,青春只是线条上的一个点,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向往,无需矫情。
正如开头杨绛先生的话,人生一站有一站的风景,一岁有一岁的味道,永远珍惜当下,永远感恩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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