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西梅（三）

其实果园到老张家五百米不到，但村里的巷子很窄，只够一辆车通行，只得去村里的广场停车。

再返回来十米左右，便是老张家，朱红色双开木门，院子中间是一片大面积的水泥露天坪，三面分别是屋檐相连而又独立的三座平房，屋檐下即坪的四周种满了月季花，玫瑰花，三角梅。快九点了，幕色才降临，透过正房散出来的灯光，原来是一个小型四合院，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了电视剧里的地主家，真正好生阔气！

老张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热情招呼我们，然后交待她儿子与孙女，把桌子搬到四合院的中间空地吃饭，人多需要大点儿的地方。我一阵愕然，还吃饭啊？我记得老三没跟我说有这个环节啊，跑来工人家里摘果子就算了，还来人家家里蹭饭，且啥见面礼也没给老人家带点，这也太不礼貌了。我内心戏很多，毕竟父母曾经教过，去别人家不能空手而去。

大家有点窘迫间，老张一家三口搬桌子凳子忙碌着，不一会儿就把几碗粥与菜和一大碗堆码得老高的饼摆满了桌子，我一看，他们的晚饭是简单而健康的，并没有像南方人一样特意做很多的菜，普通的一碗菜一碗粥和N块馅饼，老张妈妈招呼我们落坐，尝尝她做的饼。

薄薄的类似于千层饼的面皮两面煎得金黄金黄，撒了芝麻更是香味四溢，中间层是牛肉馅，透着葱花的香味，吃饱了水果的我们，又被这大饼勾起了食欲，围在一起喝着粥吃着饼聊着天，好惬意。尽管不是大鱼大肉，但能尝到西北老人家几十年手艺的饼，已是我们的小确幸。

吃完回味无穷的饼，我便在庭院中散步，观赏四周的花花草草，有一株长得像四季青一样茂盛的植物没开花没结果，我正好奇这是什么品种，老张见我反复琢磨这盆栽，便介绍起这株特别的植物，有点宠溺的说，这是一株黑牡丹花。哇，牡丹，还黑色的？这又刷新了我的认知，大家都围拢过来，似乎真开了一朵黑牡丹似的，我顿时对这一株黑牡丹引发无数遐想。

他说每年的五月才开花。然后弟媳问能不能也移植一根枝回去插泥土里养或者借牡丹花种子？他说那养不活的。那言下之意是明年五月花开时再来他家赏花吧，刚好配有樱桃。

难怪红楼梦里经常有赏花活动，古代帝王也会带着妃子们赏花，我也想为了一朵黑牡丹从深圳转机飞天水，只是成本着实有点高啊。

吃完饭，老张用水果袋帮我们装了两袋李子，两袋西梅，我以为是摘了准备要过称，老张说是送我们的，我感觉我才是那个剥削人的地主婆。而老张妈妈也在屋子里里装了一袋桃子和一个大西瓜拿出来送我们。

吃饱喝足还捎几十斤水果，感觉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弟媳也跟我一样有点难为情，没想到会来老张家里，更没想到会来他家里吃饭，还附带赠送一堆水果。她搜了半天，包里只有两百块现金，硬塞给老张妈妈，老人家推来推去怎么也不要，老张也跟我弟交代，家里水果太多了，不用给钱。吃不完卖不完烂掉了很多。

九点半，我们满载而归了，一路上，我跟老三说，人家是做水果生意的，你这样摘了西梅，不付款，还附带这么多瓜果梨桃，会不会太土匪了啊。他说不会，他在我们厂里做事，有事就做事，农活忙的时候就让他回来忙，忙完了再去上班，平时也帮他销了一些水果。甚好，我稍微安心了点。

路上，惦记着黑牡丹，上网搜索了一下，真的很特别呃，那老张家的黑牡丹又是哪种呢？

明年五月，吃樱桃的季节，我要定好闹钟来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