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一本舒明月写的《大师的写作课》。其中看到一篇关于大师们写“萌物”的鉴赏。这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想起了曾经与两只小狗共处的短暂而甜蜜的时光。
2017年初春。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像往常一样,在食堂吃完饭习惯在单位所在的工业园区溜达消食儿。溜达完想去车里小憩一会儿。
乍暖还寒,草木正在抽着嫩芽,准备破土而出。鸟儿也在树梢上叽叽喳喳。我把车座放倒,懒洋洋地躺在上面,透过天窗看着外面的晴空发呆。
突然路边的荒草丛中冒出:“喵呜,喵呜”的声音。我以为是看门房老大爷养得猫在叫,没放心上,接着闭上眼酝酿睡意。
“喵呜......喵呜......呜......”
这声音听着凄惶。
接着又急促起来“呜,呜,呜......”
叫了好一阵,听着越来越不像猫叫了。从来没听过这声音,好生奇怪,睡意全无。
我跳下车,走到草丛边,向里张望。门房的墙根放着一只侧倒的箱子,里面放着一条毛巾,另一条被扯出来一米开外,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两只小毛绒团子。
一只雪白雪白的,趴在地上,呜呜地发出微弱的声音。眼睛紧紧的闭着。
另外一只白底咖啡色圈圈,爪子奋力抓着地,匍匐前进。
我紧张起来。这不是刚出生的两只小奶狗吗?
我向门房和大院儿里望望,空无一人,窃喜起来。
突然听到前方有几个同事的说话声,我吓得赶紧缩回车里。
爬在玻璃窗后死死盯着,心蹦到了嗓子眼。
当同事从车前经过时,我紧张到了极点
生怕别同事发现把这两只萌团子拿走了。
好在他们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地聊着天,从车前掠过。
我松了口气,又惊又喜,跳下车,小心翼翼地快速把他们一个个放进我的快递盒。
迅速上车,发动起来。像一个得了宝的窃贼似的逃之夭夭。
家里开始热闹起来。老公从小家里没养过狗,这满足了他小时候的愿望。特意买了羊奶粉,每天亲力亲为地喂他们。
因为没有饲养小奶狗的经验,捡回来的当晚我把它们装一纸箱里放卫生间了。
三月中旬,晚上还是很冷的,小家伙们不停地嗷嗷叫,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进去一看两只小绒球蜷缩着身子紧挨着瑟瑟发抖。我才意料到他们才刚出生,眼睛都没睁开,如果有妈妈的话,此刻一定在妈妈温暖地怀里吃奶吧。我开始四处找取暖设备,最后还是忍痛拿了我的两个暖水袋给它们铺窝取暖了。从此小家伙们睡的香香的。
老公上夜班的时候,看着两个小家伙相互依偎的画面,感觉同一个空间里,除了我还有两颗心脏在跳动。夜晚不再漫长和寂寞。
不到一个星期,它们都陆续睁眼了。
那只雪白雪白的小家伙,我叫她小白,它先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等到第二天才缓缓睁开。我定睛一看,好漂亮,居然还是双眼皮呢!眼睛又黑又圆,毛发长了,肉也多了。远远一看,更像一只绒雪球了。十几天后,会走路了,总是爱跟着我,走哪儿跟哪儿。它看着我,我看着它。时常左右转动着圆圆的脑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好喜欢这种蠢萌蠢萌的样子。
相对来说,老公更喜欢那只白底有咖啡色圈圈的小狗。没征得老公同意便给她取了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小花”。它毛发比较短,但是硬且有光泽。可能是毛发短的原因,看起来有点瘦弱,但是眼神和动作却非常机敏。喝奶的时候,前蹄抱住迅速地喝完,转头去抢小白的奶。小白倒是一副懒洋洋与世无争的样子。
三月中旬停暖气后,屋里都没有外面暖和,晚上除了盖一条结婚时妈妈缝制的十斤大棉被还外加一条厚重的毛毯。
那个时候,我比较钟爱穿一双大嘴猴模样的黄色包脚跟棉拖鞋。虽然穿着底子和鞋面都分离了,还是缝缝补补。因为它总是让我想起大学的几个舍友和那短暂美好的时光。当时我们宿舍几个人一起买了这款一模一样的棉拖鞋,所以感觉很有纪念意义,一直舍不得扔。
可恶的是,每天早上醒来那一刻,意识尚恍惚,且肚子有点饿。不知是梦里还是想象都能看到新竹编的两笼小笼包摆在地上,等着我享用。高度近视的我,睡眼朦胧地去摸眼镜,定睛一看是两小只,一狗一个霸占我的黄色大嘴猴,甚至热气腾腾地冒着奇怪地味儿,我一阵倒胃口。食欲全无。
有一天老公发现小花脖子上鼓了一个大包,我没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它可能蹭来蹭去,大包破了流出了奶油般黄色的脓液,我才紧张起来,老公辗转了几个地方才找到给包扎的宠物医院。一直以为是小串串狗,但我们一直当宠物狗养着,买奶粉、玩具、狗厕所、尿垫子......
来来回回花了好几百大洋。
老妈和婆婆是个好干净的人,看着它们把卧室弄得乌烟瘴气,以我要孩子为由,想把它们送出去。其实两小只很懂事,知道其他人不喜欢它们,一般就在我们的小卧室活动。我们小夫妻两都舍不得。
最后,家人的一番说服教育才终于决定把两小只送出去。
后来妈妈告诉我她送嫂子娘家了,那两小只连串串都不是,是土狗(中华田园犬),我不信,我狡辩说小白还是双眼皮呢!
老公更是惦记着,一周后,以爬山为由,下山的时候路过嫂子家,想去看看两小只。
嫂子妈妈一脸懵:“不在我们家啊”
我们听了一脸惊讶,接着老公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我想糟了,丈母娘惹女婿了。
妈妈还觉得我们是小孩子,随便把两小只送人了,或者扔掉也有可能......越想越有可能,我也很生气,心里紧紧地担心起来。
打电话质问妈妈,妈妈无奈地说:“我哪有那么坏,送给邻居阿姨了,那是土狗,养农村更合适,在城里当宠物养着,别人笑话”。
我埋怨妈妈对我们隐瞒,并且让她告诉我们地址,一定要看看两小只去的是这样的人家。就像送出去的孩子一直惦记着他们过得好不好。
妈妈无奈地叹气:“养土狗都养出感情了”。
“土狗是中华田园犬,很聪明的”我气愤地反驳道。
当天下午,我们联系上邻居阿姨专门去了一趟她的老家。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贴着白瓷砖的小楼房,楼顶红色的屋瓦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金光,旁边的烟囱冒着缕缕青烟。
一个慈祥地老奶奶缓缓走过来:“小家伙们在楼上睡呢,楼上生着炉子,暖和和的。”
不一会儿,两小只被揪下来,跑到我们跟前嗅来嗅去,接着小白蹦到我臂弯上,头向我怀里蹭来蹭去,像等着家人回家的孩子。
昏黄的日暮中,我看到了老公眼角的泪光。
出门走的时候,小白和小花在后面追了我们好一阵,直到车子离去,他们一点一点变小......最后看不见。
回程的车上我也忍不住哭起来.......
2017年底,我怀孕了。漫长的十个月小心翼翼地护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2018年盛夏,诞下一个可爱的狗宝宝,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时常想起那毛茸茸的两小只。这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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