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的岳母去世了,家里男人说要去吊唁。
我说行啊,反正天天闲在家没事。
我本以为他晚上与附近的朋友一起去。结果他说明天去,有伴。
第二天一早,这个喜欢赖床的家伙破天荒起了个早床。
我问他起这么早干嘛?
他说去表哥的岳母娘家吊唁啊,与人约好了早晨八点一起去。
真是奇了怪了,这吊唁有一大早去的道理吗!虽说我不知表哥岳母娘家的具体位置,但大约位置还是清楚的,开车去半个钟头的车程不到就到了。
男人听后直摇头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她后来改嫁的地方,但现在办葬礼的地方是她儿子家,在宝塔那里。
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表哥的岳母娘在世时,都是表哥他们几姨夫出钱给小舅子照顾岳母了。
原来是这位岳母五十多岁时丧夫后,改嫁到我们这附近来了,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后来改嫁后的老头又去世了,她身体状况也不好了,这边的继子女没人管她,而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想管她。几个出嫁了的女儿们看她可怜,才出钱请小舅子照顾。现在去世了,自然在小舅子那儿办事了。
看来这中老年丧夫的女人,为了晚年生活不凄凉,还是不要不顾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追求所谓的幸福。
话题扯远了点。
话说去吊唁的人有几十人,表哥特意包了一辆车方便众人去。因为那个叫宝塔的地方确实有点远,从我们这儿去到县城有几十公里路,到了县城还要过去几十公里才能到达目的地。
那地方不像我们这儿是山区,那儿只有矮矮的山,山上树也不多。大多是土地,黄色的土地。风一吹黄沙满天飞,下雨天走在路上一鞋底的泥泞。是个不怎么美好的地方,比我们这地方穷,落后。
说起那个地方,二十几年前,我去过一次,而且是吓得够呛,可以说是平生最害怕的一次,才说它惊魂吧。
现在想起来,仍旧感觉双腿软绵无力,估计是吓怕了的后遗症吧。
那时候我十几岁,在县城一家小工厂做事。当然这小工厂里还有几个外地女孩,其中有一个叫棉棉的女孩家里是宝㙮那地方的。
工厂小,但我们几个同事关系处得不错。经常听棉棉讲她们那地方的事情,于是对那个有水有宝塔的地方很是向往。
终于逮到一个工厂没事做且天气很好的日子,我们搭乘去宝塔的中巴车去到那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去的时候大约是五月份吧,天气睛朗,记得棉棉家门外晒了许多油菜籽,空气中都是油菜籽的气味,屋前还有一树开满红花的石榴树。
去了宝塔,自然要去爬宝塔了。
宝塔在一条河边上,我们走路到河堤那儿,隔棉棉家不远。
微微的风吹在人身上很舒适,我们四五个花朵一般明媚的女孩沿着河堤走,远远看到一座塔静静地屹立在河边。
宝塔周围并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我们欢雀着往宝塔里走去。
那是一座石头砌城的宝塔,有七层,下面很宽敞,一级级石阶沿着往上爬,越往上走越窄,塔上还有几个窗口可以观看外面的风景,对流的风吹得人身上凉沁沁的,真是个神奇的塔。心里曾想过,这塔下面是不是也像西湖雷锋塔一样住着一位白娘子。
当我们爬到五层上面时,石阶越来越窄了,只能手脚并用才能往上爬。每爬一层,我们便停下看远处的风景。
当时我们只顾着看风景,不知什么时候,听到耳边传来吹口哨的声音,才惊觉塔下面正有三个一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也爬到塔上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恐惧感忽然向我袭来。我不知她们是否和我一样害怕。在这高塔上,如果这几个男子想干点什么坏事,我们连逃都没地方可逃。我只觉得我的双腿发抖发软,再也没有往上爬的力气,也没有往下挪的力气。
我们几个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们几个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上到我们旁边来了。本来塔上很凉爽,可是我手心的汗直往外冒。心里想着,万一他们上来拉拉扯扯就从窗口跳下去。
好在他们打量了我们几眼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往上爬。
我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爬上塔去欣赏了,赶紧往塔下溜。人在危机时刻,并不觉得下塔多害怕了,三下五除二一下子溜到塔下,站在平地上时终于松了口气。
至于后来在棉棉家吃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唯有这一次惊吓,二十多年过去了,还记忆犹新。
不知道记忆中的宝塔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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