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青春,仓促的继续(3)
“喂,醒来了没有”,我拿起电话,给薛莹怡打电话道。
只听电话那头的薛莹怡迷迷糊糊的说道,“师父,现在几点了。”
我说道,“不早了,按照上课时间的话,早自习都开始了。”
薛莹怡说道,“才七点啊!师父,你逗我呢?昨天陪你玩了一天了,你让我睡个懒觉吧。”
我说道,“好好说,到底是我陪你还是你陪我玩了一天?”
薛莹怡说道,“好吧,你陪我还不行吗?就算是这样,我也付出了一天的体力了,你就让我好好睡个懒觉嘛。”
我说道,“既然你都说了是我陪你陪了一天,那是不是今天你也要陪我一天呢?”
薛莹怡说道,“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我笑着说道,“那必须有道理,好了好了,不多废话了,赶紧起床,我八点在宿舍楼下等你,先陪我去吃个早饭。”
薛莹怡说道,“八点?那你七点叫我起床?”
我说道,“我还觉得叫晚了呢,一个小时梳洗打扮我都觉得不够你用。”
薛莹怡笑着说道,“这么了解我啊!”
我说道,“谁让我是你的师父呢?了解你就像我的必修课一样,必须掌握的知识点。”
薛莹怡说道,“哎呀,听起来我好荣幸啊!看在我这么荣幸的份上,今天我一定在八点准时到宿舍楼下。”
如果说薛莹怡真的可以八点准时到宿舍楼下,我可以想象她从床上起来后手舞足蹈的样子。因为曾经王漪诺也曾信誓旦旦无数次给我们说过,绝对会准时,绝对不迟到。然而无数次的保证中,印象中只有一次是卡着点披头散发准时到达的,而且嘴角还是有一点点牙膏白。我们几个给她说了半天,她生生是没有找到,半天没擦干净。最后还抱怨我们几个说,能不能表达清楚,或者说你们帮我擦干净不是更快。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最后王钰他们几个说,谁让你平时老偏心刘翔宇,就不帮你,找你的爱徒去。最后,我只能一百个不情愿的擦拭去王漪诺嘴角的牙膏白,还被他们嘲笑我樱桃红一般的脸。从那以后,我就觉得,真正肯守时的女生,绝对是会放下她最在乎的打扮的。
八点,坐在宿舍门前的乒乓球台上,看见薛莹怡气喘吁吁的从楼梯上狂奔下来,走到我面前,手搭着我的肩说道,“师父,怎么样,我守时吧。”
我看着她说道,“你就不怕摔着,慢一点也没关系嘛,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辩论队里你们这些女生的不守时。”
薛莹怡说道,“不是怕师父等太久,不开心嘛。”
我说道,“哎呦喂,好感动啊。走,先陪我去食堂吃个早餐。”
薛莹怡说道,“好的,师父。”
吃完饭,游走在安静的校园,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以至于多年后回想,感触颇多。也许这就是青春,总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明白可贵后却只剩下感动。
坐在喷泉旁的石凳上,我问薛莹怡,“还记得昨天你们王漪诺师祖说的话吗?”
薛莹怡说道,“记得,说要好好珍惜辩论的生活。”
我说道,“还有呢?”
薛莹怡说道,“说我幸运,跟了个陇桥最优秀的辩手学习。”
我说道,“还有呢?”
薛莹怡说道,“还有就是不光有最好的师父,还呆在了最好的辩论队里。”
我说道,“你打住吧,竟说好的了。首先财金系辩论队以前多么厉害和我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说句实话,所谓的失败是成功之母都是成功人士说的,对于我们这些平凡人而言,我们输不起,如果这次比赛我们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表现,我们辩论队也只能靠新财辩以前积累的家底混迹辩论界了。唉,我说的都是些啥,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其次,我的优秀不优秀也不是你们王漪诺师祖说了算的,为什么?很简单,在辩论队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哪一个师父说自己徒弟的时候说自己徒弟不行的,我不希望你因为师祖把我们信奉成大神级别的人物,因为是不是大神我们几个很快就会让你们知道,而且你们李释菻师父在你们淘汰赛的时候发生的郭龙龙小插曲中已经给你们小试牛刀了他的实力。”
薛莹怡说道,“师父,你怎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我都有点怕怕的了。”
我说道,“还记得昨天你们师祖说的吗?当我对你好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辩论真正的开始。说句实话,你们王漪诺师祖很了解我,而你也通过昨天和王漪诺师祖的聊天对我们几个师父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但是,你想知道这忙忙碌碌一个月来,你们在我们师父这里都是怎样的感觉吗?”
薛莹怡说道,“想啊,想啊。”
我说道,“其他师父什么样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不过今天我可以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薛莹怡说道,“好的好的。”
我说道,“我是一个不愿意隐瞒的人,所以我觉得如果让我去做一个表演者,那我一定会失败。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说,有些事我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要我觉得是对你们好的。”
薛莹怡说道,“好深奥啊,什么意思。”
我说道,“意思就是,接下来我说的不管你信不信,都是我经历的和我们正在经历的,有些事或许对于你们来说看到的或许只是我们想让你们看到的。不过,以后如果我们之间的故事依旧还会发生,如果你仔细观察,可能你会发现越了解越痛苦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感觉。有时候,美好和残酷只是你的一念。不过,我想说的很简单,残酷会有,但是看你要怎样看待,才能不让自己痛苦。”
薛莹怡说道,“我更迷糊了,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说道,“好了,不给你卖关子。下面我说的如果有什么颠覆你的看法的,或者说你依旧坚持自己认为的都无所谓,因为毕竟每个人对待事情的看法都会有所不同,就像我要说的事情一样。”
薛莹怡依旧用她迷离的眼神看着这个被认为是最好的师父,刘翔宇。
我说道,“你觉得我们大二的五个师父关系怎么样?你在辩论队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薛莹怡说道,“感觉到辩论队真的就像刚进来的时候你们说的一样丫,像家一样的温暖。而且我也觉得师父们之间关系也特别好,对我们也是特别的亲切。”
我笑着说道,“这只能说,我们大二的做到了我们师父交代给我们的任务,给你们一个积极的阳光的正能量。其实真实的一面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确切的说,能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者说能理解真相的时候,说明你已经真的成为辩论队大家庭的一员了。”
薛莹怡说道,“那我们现在算吗?”
我说道,“你说呢?”
薛莹怡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说道,“丫,我这要说什么呢?怎么说到这里了?”
薛莹怡说道,“说我啊。”
我说道,“奥,对对对。是这样,在说你之前,我希望说完以后你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然前提是你觉得对你来说一无是处。因为就像我说的,每个师父的带队方法都不同,虽然现在来说我是你师父,但是并不代表你就一定要跟着我的方法来,毕竟辩论队任何一个大二的都是你的师父。当然,我更不希望我说完以后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到时候还要让我给你擦泪。”
薛莹怡说道,“师父你说吧,我这么乐观的人。”
我说道,“那我直奔主题了,首先在你想让我告诉你你在我这里是怎样的感觉之前,我必须让你更加了解你有一个怎样的师父。说句实话,我不喜欢吼你们,即使你们错了,我也不喜欢你们如果达不到我们对你们的要求的时候骂你们,即使你们真的没有用心。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师父。之前淘汰赛之前可能你们都觉得我这个师父是这几个里面最“温柔善良”的,可是如果你再回想一下你们淘汰赛的那几天,你应该能感觉到哭的最惨的是谁带的。说句实话,我对辩论的执着可能就像你们师祖说的一样,可以说是偏执了。但是,爱好这东西毕竟无法强求,所以说在带队上,我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如果你是来辩论队想学东西的,那我不希望你学了一点就自以为是,我要的就是你必须学到精华,所以说想要学有所成,就必须付出努力,那个时候的我,可能就像其他几位师父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苛刻。但是,如果你来就是和“家人”开心的,也没有问题,我会把你像家人对待,不去强求你做你不喜欢的。我从来不去担心你们不好好训练到比赛的时候去丢人,也不会因为陪你们玩而觉得愧疚,因为一切都遵从你们自己,你们想提升自己,我帮你们,你们想止步不前甚至倒退,我也绝不逼迫你们前进。好像说的我自己有点凌乱了,总的来说就是,我的带队理念就是“负负得正”。辩论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虽然我们常说阳光总在风雨后,但是,这个风雨我们做师父的在雨中给你们打伞,而我也做不到像其他几个师父那么好陪你们淋雨,我只会坐在避雨处看你们淋雨。”
薛莹怡说道,“这么狠?为什么啊,师父?”
我说道,“因为我已经在大一的时候淋过雨了,那个时候我的师父就是这么对我的。只有这样,你们才会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在雨中洗礼,而我们才会从冲刷过后的你们中,真正看到,究竟你们爱不爱辩论。经历过了太多曾经以为是家人一般的温暖,而后看过太多不留恋的离开的场景,不想再经历了。与其伤感的结局。还不如不要这开始。”
薛莹怡说道,“也对,不过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是那个留下来的。”
我说道,“好了,你也了解我是一个怎样的师父了,接下来我就给你说一说你在你这个师父的心中印象怎样。问你句实话,你对你这次被选上新生杯感到意外不?”
薛莹怡说道,“有一点,因为我觉得我不是最强的吧。”
我说道,“不是我打击你,在四辩中,你就不是在第一梯队的人,而且在选人之前也根本就没有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薛莹怡脸蛋通红的说道,“那为什么最后是我?”
我说道,“先给你分析一下四辩的情况,你作为大一的,应该从平时的训练中更加了解你在四辩中究竟算不算优秀,说句实话,这一年四辩的盛行是我们几个都没有料想到的,从最初的几个到淘汰赛前的几乎一半人都想打四辩,在这么多的四辩中,说句实话优秀的太多太多,比如说罗旭,你们平时训练的时候应该能感觉到,无论是写稿能力还是思维的灵活性,以及辩场上的感觉,还有最重要的对辩论的热爱,都是你们这一届最优秀的。”
薛莹怡说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我说道,“是的,既然你都感觉到了,那我就直接给你说是为什么吧。首先,罗旭有自身的缺点,就是普通话不标准,这个是硬伤。”
薛莹怡说道,“可是这不就是我们很多人来辩论队的目的吗?拥有出众的口才吗?”
我说道,“对啊。当时再选人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建议给其他几个师父和我们的师父的。而且我还给他们说,新生杯说白了就是为了历练,如果罗旭连新生杯都错过了。那么他以后想上更大的比赛就更难了。并且,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我也相信,我会把罗旭带成最优秀的四辩。”
薛莹怡说道,“那为什么最后不是罗旭呢?”
我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你也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点。”
薛莹怡说道,“什么?”
我说道,“纯天然的,形象气质佳。总结来说就是两个字,漂亮。”
薛莹怡委屈的说道,“师父,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我说道,“怎么了,夸你漂亮都听不出来了,当然是夸你了。”
薛莹怡委屈的说道,“没听出来。”
我说道,“说句实话,在没有当上师父之前,我一直觉得关于辩论队的公平,就在于她的绝对公平,很简单,就是靠实力上就对了。奥对了,再给你说一下我刚才为什么说,辩论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而我更愿意把最真实的辩论队告诉你。记得我刚进辩论队的时候,师父们会像我们现在一样给你们规划美好的蓝图,不过所谓的规划,就是去刻意的掩盖不好的。因为蓝图如果代表美好,那么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掩盖不美好。后来,王漪诺告诉我,他们这一届为什么最后就剩下了她和陆枫,原因其实很简单,关系不合。因为当时财金系有一个非常强的一辩学姐,大四的除了刘畅以外,都觉得她更应该当队长,可是当时队长是刘畅,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刘畅说了算。这是后来王漪诺告诉我们,为什么刘畅很少和杨凯马志华同时来辩论队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们新生杯的时候我们的师祖当时只有一个刘畅来为我们分析辩题。因为剩下的师祖因为刘畅的原因,也顺带不喜欢王漪诺了。这是他们那两届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有时候你会明白,有些捷径,都是后知后觉的,所谓的掩盖只是针对给后来人,那些一起经历了的人,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配合演出。所以,心生恨意?可是,后来我们都错了,因为当初明知道心有不甘,最终还是配合我们演出的人,现在想想,才是我们最应该珍惜的人,可是现在,错过了。
薛莹怡说道,“不过,我看到你们现在和师祖们的关系很好啊,而且你们师父之间关系也很好啊!”
我说道,“那就先给你说说我们和我们师父之间的关系吧,确实很好,不过要看和哪一个师父了。你知道吗?曾经我以为进入辩论队是我最幸福最幸运的一件事,可是直到到了大二,我才发现一切的味道都在慢慢改变,我不知道,是因为厨师换了做菜的方法,还是我们口味变了。我觉得我做徒弟很失败,没有得到陆枫师父的认可,记得我大一的时候我在辩论队不喜欢说话,当时陆枫师父就像王漪诺师父一样,整天也对我笑一笑的说,你要多说话啊,在辩论队不爱说话可不行。于是后来,在王漪诺和陆枫师父的帮助下,我发现我也会去讲一些搞笑的段子来逗大家开心。而且在辩论上,由于我的执着,能力也开始突飞猛进的提升。记得之前有一次和王漪诺在校园里散步,她给我说,觉得她们这一届带队好失败。我问她为什么,她给我说,有一次在自习室遇到工商管理系的辩论队队长宋羽,一如既往的被宋羽羡慕了财金系辩论队怎么怎么厉害以后,我也一如既往的鼓励她们系的小孩也不错。可是后来,她对我说,你知道吗?宋羽竟然说不上来一个我们系小孩的名字,这怎么能算得上强呢?最后尴尬之余,宋羽说了个,对了,新生杯的时候,你们的小四辩好厉害啊!”
薛莹怡说道,“小四辩是师父你吗?”
我说道,“是的。可是对我来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因为你也能看出来,平常你们师祖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她一回来,就在我们训练的时候,给我们说了。为了激励我们,她说,她觉得自己带队很失败,一直在别的系昂首挺胸,以强队自居,到头来人家却只是记住了个小四辩,连个名字都说不出来。她还说,不知道是她们的失败,还是我们真的该努力了。”
薛莹怡说道,“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啊,激励你们要努力啊。”
我说道,“当时我也这么觉得,就是单纯的激励,后来王漪诺告诉我,她也是想要激励我们才会这么说的。可是,人就是这样,你说出去是一回事,别人的理解又是一回事。能维持关系好坏的,从来都不是我们的初衷,而是别人理解后的初衷。”
薛莹怡说道,“那你们当时是怎么理解呢?”
我说道,“陆枫师父觉得是在夸赞自己的徒弟,其他人一如既往已经习惯了那就是赤裸裸的偏心。”
薛莹怡说道,“怎么会是这么理解呢?”
我说道,“是啊,王漪诺后来告诉我,人要想活的快乐,千万不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你只需要做到,你认为是对他好,对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他们怎么想,别太在意。”
薛莹怡说道,“师祖是对的,那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道,“其实,事情的发生绝对不是一两个原因造成的,也不是短期就能产生的,就像人和人的关系。都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你才懂得,下一刻,你是笑脸相迎,还是冷漠无情。”
薛莹怡说道,“师父,你说的我又听不懂了。”
我说道,“说句实话,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说的是什么,想说什么。总之,长时间的相处,我以为我会做到对每一个人好,那么每一个人都会对我好。可是后来经历久了才知道,王漪诺和陆枫的关系并不是像当初放在我们面前那么好,而我们由于从一开始的跟随,就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结局注定是分歧的必然。说句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样努力,从来得不到陆枫师父的认可,我觉得我和王漪诺很像,就是不管你怎样对我,我如果认定了你对我好,甚至说你值得让我对你好,我就会执着坚持下去,除非有一天你当着我的面伤害了我,我才会渐行渐远,所以这就是我和陆枫师父的关系,也是我还有我走了的队友李嫣最真实的感受。”
薛莹怡说道,“这种方法是挺好,但是代价实在太大。”
我说道,“算了,算了,我怎么又说到我了,还是说你吧。怎么说呢,从外形上来看,你确实是完胜,美丽,可爱,甚至他们说还和我有点相似的傻乎乎想让人保护的性格,这是你天生就具备的优势,但是实话实说,除了这些,从辩论的角度出发罗旭目前的能力绝对在你之上。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从我这一个月的观察这就是我眼里的事实,而且其他师父也这么觉得。只不过她们觉得,辩论的能力后天努力就可以达到,而天生的优势就是天生的。所以最终他们几个还是替我这个四辩做了决定,决定选择你作为最终的参赛辩手。说句实话,我是抵触这种选择标准的,因为我觉得这很可能会导致优秀的辩手流失,很不值得。我不喜欢这种选择,更“讨厌”因为这种选择选择出来的辩手。直到现在我们两个在这里说了这么多,我依旧觉得你上场比赛就是对其他努力了一个月比你优秀的四辩最大的不公平。这就是我对你最直观到现在都未曾改变的看法。你对我的了解够多了,而你现在也应该了解更多在我这里你是一个怎样的辩手了吧。”
薛莹怡低下头,低声说道,“嗯。”
当我把脸凑到薛莹怡面前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大眼睛已经是泪汪汪的了,就像我说的,薛莹怡就是那种你一眼看上去就傻乎乎想要有保护她的冲动,就像当初的王漪诺对我的感觉一样。我也用同样的方式用在了薛莹怡的身上。当然了,既然是因为我的原因让薛莹怡委屈的流泪,之所以会说她委屈,是因为她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身不由己的得到了另别人产生疑惑的名额,也正是因为这从一开始就不是她的错,所以结果的一切后果也只能由我们来替她扛着,当然目前的表象只能让暂时的相信,一切都由她承担。我曾在选出四辩后,思考过很长时间,到底要不要去告诉她关于辩论队的一些是是非非,也曾经想过新生杯的开始,就是逐步开始验证我带队的方法究竟是不是对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只要时间不停留,只要一定会有以后,那么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方法,最后都会一败涂地。王钰觉得像以前一样,暂时不让他们知道辩论的本质,让他们在美好种成长。而我觉得让他们知道真实的辩论,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负责。王钰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带队的这一年必须要取得怎样怎样的成绩,和他们如何如何的友好。而我的理由也很简单,我不想要短暂的不真实的感情,既然是家人,就要有长久的感情陪伴。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俩都错了。因为,短暂的根本不值得我们付出,可是王钰义无反顾的付出了。长久的根本根本就没有长久的,可是我还是天真的信了长久。
结局最后都一样,那时的我们都没有错,现在的我们都为那时的我们付出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代价。
我又感慨了。
没办法,看着委屈的薛莹怡,我只能不住的用提前准备好的纸巾给她擦眼泪,安慰她,逗她开心。说句实话,在他们看来我这么冷血的人,逗人开心真心不容易,因为我连我都无法逗开心。如果说在辩论队我学到了什么?那么,即使自己泪流满面,也不让别人看穿自己的悲伤,陪着别人一起笑,或许就是我最大的收获之一吧。
接下来我对薛莹怡说了什么,薛莹怡又听进去了什么,我已经不想再去过多的赘述,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的开始,别人说再多都是耳旁风,让不让吹进入,听到心里还是要自己决定。而我也知道,虽然有些时候给你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但并不代表就不是最好的选择。就像这次选择薛莹怡一样,究竟是不是会成为好的选择,从她的泪水中我已经时隐时现的看到了结果。
接下来的十一,确切的说对于薛莹怡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节日,每天一如既往的训练,确切的说是除了吃饭和睡觉,只要是能利用的时间,我都把给她安排的满满的。我对薛莹怡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最优秀的,但是你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告诉别人你配得上新生杯的舞台,既然选择了你,我必须给你开小灶,如果说之前的训练只是作为一名新辩手的合格训练,那么我希望接下来的一周内你必须用一名优秀的辩手来磨练自己。说句实话,你们现在在队内赛或者说在别人面前可以侃侃而谈,但是我相信你们会发现,包括你们这些辩手在没有来辩论队的时候,都觉得辩论也只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总感觉自己也可以,但是我相信一个自以为能言善辩的人和是不是这样的人是截然不同的,郭龙龙就是最好的例子。同时我也希望,如果你真的在我的“冷嘲热讽”下还是喜欢辩论,那么这一周假期结束后,我要让你成为你们这一届最优秀的四辩,甚至是辩手。薛莹怡用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这一周的安排,全部听师父的。
这一周确切的说,对于我和薛莹怡来说或许都会是大学四年不能忘记的一段时光。对于薛莹怡来说,因为一些先天的优势,让她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来对得起她的拥有。而对于我来说,我只是想证明“负负得正”的带队方法究竟是对是错。
这一周,我对薛莹怡一如既往的好,就像他们当初觉得我是最好最“温柔”的师父一样,只不过薛莹怡懂得,有一种温柔是让你觉得好,而后好完以后就忘记了,还有一种温柔,很可能让你再也忘不了,而我就是后者。这一周,我从没强行要求薛莹怡做过什么,在寥寥无几的食堂当着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读不知道修改了多少遍的稿子,站在五环下面对寥寥无几的操场撕声裂肺的练习,坐在咖啡馆和我辩论咖啡是甜的直到说服我,总之抓住各种场合做着和辩论有关的事情。后来我才懂得,王钰之所以说我总把对自己的要求去对大一的不公平这句话,因为突然之间,我已经让薛莹怡重走了我大一时候压缩般的残酷训练。但是,有些人不就是这样吗?只有经历了相同的,才会发现是不是同路人。
而这样的经历,终究是最美好的误会。
(我就想荒野上的枯草,渴望一场大雨来浇灌即将枯萎的叶,可是后来发现,根都已经枯死了,又怎能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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