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起因来自于我浙大新闻系好友的诉苦。她告诉我,她们班被传恶性竞争,因为班长的一篇微信推文。推文里大致叙述了由于班长本人翘了一节课,当他第二节去上课的时候却发现很多同学竞相在讲台上作报告。好友告诉我,这个报告是自愿性质的,老师本意是想报告的同学可以去他那儿报名并自行准备。也许上台报告有加分性质,班长看到这个场景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大家都这样我也不能落下,那谁是第一个?”
听完这件事,我首先庆幸的是好像我所在的环境,大家并不喜欢上台作报告,就算是有,大多也只是含糊了事,更多的也只是花时间在最后的期末考试。我想起刚入大一的时候,与现在比较很明显的就是那时候还能看到从高中带来的积极性,所以叶陈云老师很好的运用了我们这一特点。在他的基础会计课上课伊始,他会选择一些问答题让我们举手回答,更恰当得说是抢答,内容大约是上节课提到的一些基础性的问题。这时候考验的就是大家的记性和举手速度了,因为很少有人会在课后死记这些,所以大家都是在课前那几分钟内回顾。然而,好像更多的也只是在那些问答题里挑一题或者两题记住,并且准备好几分钟之后的举手抢答。我那时很少有站起来回答问题,一是也抢不过人家,第二还是因为并不喜欢这种形式,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所以之后上基础会计课成了一种煎熬,自学的成分也因此占了大部分。我多次问自己,甚至有冲动去问老师,这种形式的加分意义何在。然而最终我还是能理解老师的出发点,无非是鼓动同学更好的融入课堂,并一定程度巩固复习。
好友和我讨论什么是恶性竞争。我们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上述这些并不算是恶性竞争。很多原因我们都可以想到或者理解,毕竟这是个看分数的时代。我们习惯性用分数来衡量一个人在大学里的成就。很多时候,你可能为了最后的分数,综测,奖学金,去做你其实并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有时候我佩服那些活得潇洒不在意一分两分的人,少了很多糟心的事情换得自己的几分自在,因为有时候我自己也做不到。
但好像有些情况又不同了。“我看你平时也没学啊,上课也不怎么听的,怎么会考得比我高?”或者是有人觉得自己的室友或者朋友总是在偷偷用功故意不让人发现,又或者别人的一句关心之话被认为是别有用心。在这种畸形的竞争之下,已毫无朋友之情,却也无从解释。我不知道大家碰到这样的言论是用什么话回复说话之人的,我大约也只是笑笑就过了。然后是关于作弊什么的,有人怕挂,台湾人讲“被当掉”。这就让我想起另一件事。上财报课的第一节课,那个穿牛仔紧身包臀裤的男老师说了一句:上学期抓到的作弊的大多是大陆的。他并不是不知道底下坐着一些大陆来的交换生,然而他还是说了,也许是给我们敲警钟,又或许是我想多了。我想如果我所在的环境周边没有这种现象,我或许会站起身来义正严辞地向老师解释我们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但是事实上这已经成了一种风气,仿佛在一些课不选择这种方式是一种比较不会做人的表现。我和身边的大陆同学互相看看,还是选择了沉默。我想到好友近期改的微博名,“爸爸说安静念书就好”,如果每个人都是这么想,应该也不会发生像复旦投毒案这样的事情了吧。
我大概地看了那个同学的推文,能理解,但无形之中也仿佛觉得反应过于激烈。这本来就是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难听点又可以说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很多人花尽力气,拼尽全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没有什么可以指摘,再加上人多的群体里往往会产生一种从众效应,别人在做什么,我也会去做什么,然而回过头仔细想想,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意义在何处?都是一些让人拍脑自叹的问题。
人有时候是个矛盾体,一方面想进击前三甲,另一方面却因为各种原因不想努力或者努力不够别人。很多身边的同学在感叹的时候都会说:我要是像她这样学也能拿奖学金。那为什么不学呢?这种假设其实并不能成立,也只能作为无聊时候的牢骚罢了,中间不乏羡慕嫉妒恨。突然间想到高中有几次考烂的时候,我妈总是会问班主任:我女儿平时很努力也很用功,怎么会考差呢?而班主任只说了一句话我妈就闭了嘴:因为别人同时更努力。
问题又回到了刚开始,大家都这样我也不能落下,那谁是第一个?
我想第一个的人,应该是披星戴月又不乏勇气的人吧。然而我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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