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满窝

序

家，承载的是婚姻和家庭，而一个完整的家，至少是三个人。爱情、责任、亲情的情感联结，安全感的生活需要，性的需求以及繁衍的需要都是家的功能。所谓家居住宅，无非阻隔外界，包容自我，静默养气，安身立命，使个人的私密生活与精神气质有所依托。说到底，家就是两个人的幸福，孩子是幸福的衍生品。两个怎样的人，就会有怎样的家。

我憧憬的家是温馨、舒适、安全、浪漫、素雅、洁净、甜蜜的小窝，不追求大气、不追求雍容、不追求富奢，虽是陋室，干净就行，虽是小屋，情调犹存。

选对了人就选对了家，居家生活才是常态：清晨刷牙洗脸吃早餐，下班买菜做饭洗洗碗、周末洗衣干家务、偶尔逛街买衣物、去超市买生活用品、闲暇聊天看看电视、上上网、听听歌，抚育孩子，生活就是这样。但浪漫蕴藉在平淡之中，再平凡的生活，只要两个人有情调，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转化的力量。两个人来电，哪怕每天聊天，都会很温馨很有趣，家里会萦绕和睦的气氛。

第一幕2024.2.14烛光晚餐

春节的年味浓香四溢，和着爆竹声除却一年的嘈杂。中国的味道在大年飘逸，多了一份雅致，少了一份浪漫。今天大年初五，上班的第二天，她早早就去忙活了，我却事儿少点。情人节最好给她惊喜，西方的浪漫在沉浸在东方的岁月上，除了斑驳，还有暖气调的温馨。

夜晚买了大块奶油蛋糕，将些许心型巧克力切成薄皮，抛掷在蛋糕上。趁着她加班的时差，落地窗投射进的夕阳烘烤着屡屡的甜香，晚霞等待着朝阳，却错过了月光的皎洁。铺上蕾丝修边洁净的红台布，覆盖在餐桌的四角流水般垂下，用碟子垫着高塔烛台上的两株烛光，也免得再去清洗蜡油的凝乳。

浪漫并不需要82年的拉菲来调味，清脆的滑塞声砰然开启，葡萄美酒夜光杯，而我喜欢高脚杯。唯独有些奢侈的红玫瑰瓣瓣散落成一条花香小径缱绻在木地板上，从烛台这边到房门那边，轻柔地绕着圆弧形，好像黄昏海港码头月牙形的海岸线。桌上的白玫瑰两束，丝毫不输却红玫瑰的女人味，微醺的时刻，白色就是红色。可她不喜欢牛肉，只好拿白切鸡和清蒸鲈鱼凑数，烹饪欠火候，将就可以用。

夕阳从落地窗帘栊依依处偃旗息鼓，长庚星掺着月色渐渐升空，虽然是新月弯眉，但也难得一丝皎洁。关上所有的灯光，点燃羞涩的蜡烛，洗练的月光俯冲进微醺的烛光中，仿佛彩绸般曼倩起舞。

叮咚，她回来了。往来都是她等我，今天反倒我等他。钥匙清脆地转动，进门不自觉地晃动檐下悬挂的风铃，叮铃铃地很好听，宛如春风拂过的蒲公英。

“咦，你在家啊，还以为你不在呢？”还没说完就褪去大衣顺手兜在门后的挂钩上，再扭头一看，顿时呆若木鸡。只见脚下地毯上的花瓣从地板簇拥到落地窗旁东西摆向的餐桌下，整个房间除了月色悄悄偷窥的倩影就只剩下了氤氲的红烛微光，驱散了冬日的严寒，在年味余存的烟花声中盈满了整个屋子。

“烛光晚餐！”她瞥了一眼在吊椅上摇晃的我，又碎碎念道：“浪费，浪费，浪费！”嘴角却轻轻上扬，微微笑。我一跃而下，舒展开身子，俯身恭请道：“女神殿下，请入宴！”“呵呵，虚伪，矫情，鄙视！”话没说完，鞋也没脱，踩着大码高帮高跟鞋咣咣咣迈着略微土气不失妩媚的婀娜娇姿徐徐凌波微步而来。素素和微微听到麻麻的脚步声从睡梦中醒来，欢快地腆着肚子乞食亲热。

入座，微醺的气氛是朦胧的红酒与撩人心弦的焰火红烛，梦幻的情调还在于两个人的幽情。香醇的红酒顺着瓶身优雅地旋进杯中。“Sweetheart，chess，come

on！”“大笨蛋，big big foolish！”清脆的碰杯声绕梁不止，盈盈唤起回忆的涟漪。怕素素微微上座抢食，就丢了几块肉肉给她俩吃。猫猫狗狗能和睦相处，真是怪事，也许是因为两只都是母的，可两个女人在一起，就不是这个调调了。所以养女人不如养猫。

背景音乐悠扬轻微，飘荡在方正不带棱角的屋内，客厅本是待客之用，此时却是二人世界的浪漫满屋，据说烛光晚餐是情侣的最高境界，既然有境界，就不能不有音乐。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最合意境，而音响的音质也很醇厚，几年前为了胎教，特意买的佳品，如今也派上用场了。

朦胧是浪漫的源泉，红酒配着古典乐曲，牛奶沾濡了巧克力蛋糕的浓香，烛火燃烧了所有的落寞，这时的对方，比平时更美。甜言蜜语此时都只用来调情，酒劲酣时欲火焚身，哪怕是在冷清的冬日……（此处省略123个简化不了的繁体字）

梦幻与现实之间的距离只隔着一扇屏风，这扇屏风就是婴孩的哭声。

“哇哇哇”。“快，孩子哭了！”“额，真破坏气氛啊！”

“快去照料啊！”“不去，你是麻麻，你怎么不去？”

“我说你去就你去！” “额，好吧，还是爸爸去喂奶吧，服了你了！”

（这才是生活！）

第二幕2022.6.9夏日私语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春风十里扬州路，可叹卷上珠帘总不如。入夏不暑，蝉鸣不燥，真个好去处。魅晚静谧地有些发紫。

“呜呜！”她捂着肚子唤醒我。

“怎么了”我从有她的梦里醒来，看到的还是她。

“肚子痛，吃多了！”

“额，叫你乱吃，傍晚吃了三色油饺和双麻酥饼，晚上又拿笋肉锅贴当夜宵，还就着桂花糖藕粥，不撑才怪呢！”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帮你推腹，消除宿食。”

“好吧，轻点。”

揉了一阵子，消停了。

（娇媚可爱的女孩子才能博得男孩子怜爱，撒娇是女人的最高艺术。以柔克刚才能克男制胜，面对身旁一位娇嗲可爱的女子，谁会无动于衷呢？我们经常调侃，如果换做她们大学宿舍某位舍友，对话将是这样的：

“卧槽，老娘肚子疼，擦、擦、擦！”

“干啥啊你，消停些，痛了自己去揉！”

“切，自己揉就自己揉！”）

就这样两人抻着脑袋靠着枕头漫无目的闲聊着，偶尔发丝拂过脸颊，撩动内心的波澜，仿佛瘦西湖上一缕缕泛舟的发香，绮丽动人。床头的照片墙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回忆章节，横竖都是可以留恋的光影。月色一如既往地袭来，不疾不徐，不蔓不枝，倾泻在鱼缸深处的鹅卵石上，搅动了金鱼儿的美梦。怕微微偷吃金鱼，鱼缸上面盖着薄薄的丝网。清风拂来，摇醒了鱼儿的美梦，他们也肆无忌惮地转着太极八卦划圈，使得月光倒映下天花板上波光粼粼地闪烁着光影，梦幻泡影般宛如一场即将开幕的电影。月光是皎洁的乳白色，倒影却是情思和梦寐编织的绛紫色，一边嗅出紫罗兰的芳香，一边闻出薰衣草的馨香，这不是普罗旺斯，这是夜半万籁俱寂到只剩城市灯光和明媚月光的两人卧室。

想来一个人半辈子都在床上，尤其是她这种懒虫，温馨舒适而有安全感的卧室是必不可少的。卧室温馨舒适需要三围一飘窗透风的格调，蜗居般小巧却不逼仄而又让人踏实四维空间，吊灯不能悬挂正上方透着压抑的煞气，最好是殷红带点橙黄的柔和暖色调灯光，从床头两旁支架的圆形欧式复古水晶吊灯中烘出。所有的氛围都要靠光影调和，这是浪漫的艺术，也是朦胧的美。

清晨日光洗浴着昨夜朦胧，素雅洁净的藤帘宛如十指岔开的调皮小孩，将一束束阳光横亘进来，拍打着微微光洁的粹白毛发，喵的一声，它还在睡觉，只是舒服极了——真是一只懒猫。倒是深棕色被麻麻修剪得很整洁的素素摇头晃脑，美好的一天从素素脖颈间摇动的虎头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开始。这时麻麻一定睡眼朦胧得起来朝素素大喊一声，“别叫，再叫吃了你！”我总是轻微和上一声，“吃狗肉犯法的！”曾几何时，吃狗肉也变成了法律禁忌。

对于两个嫌麻烦怕做饭的逗比，早餐一定是从豆浆油条和馅饼豆腐脑开始，或是一杯浓浓的奶油咖啡就着昨晚剩的馒头。早餐之后才会洗漱，这是我家的传统。洗漱自然我先来，快点，不像女人，擦擦抹抹，费时极了。洗浴间和洗手间一起，两用节省空间，又没必要分开，反正辰时起床排除一通宿食是极好的。窗明几净，周身都是光亮的玻璃幕墙，整个洗漱间是简单归一的纯白色，象征清新的一天从除垢开始，涤除玄鉴，抱元守一。

第三幕2022.10.11秋末书斋

秋末的枫叶漫天飘落，红灿灿地堆积一地，麻烦了清扫的阿姨们，却欣慰了踩踏玩耍的孩子们以及牵手漫步而过的情侣。落叶累累厚实的感觉是秋天丰收的意味，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爽朗的假日，更是萧瑟伤感的时节。“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家里的书房在墙角的艮位，简简单单、方方正正，格调是米白色，清幽自然，仅仅紫檀木的转角书架厚重中夹带着一种沧桑感，足足有六层之高，密密麻麻地码放着各色书籍，不一而足。从书架的缝隙中透出片片壁纸的局部，背景是山水画，动静结合，仁者乐山，智者乐山。还有我正楷工笔写就的“静”字，悬挂在墙壁的折扇上。最喜欢书房的折叠楠木竹躺椅，读书累了可以惬意地小憩，舒服极了。这时候，倾听着高山流水，泡一壶西湖龙井，真乃人生乐事。

秋日金灿灿的的晨光扑朔得很迷离，就这样从百叶窗大摇大摆进来，铺满了整个纯白色透明的鹅卵石竹地板。素素叫嚣着和微微打闹，偶尔窜进静谧的书房来，她总是静不下来，喜欢惹猫逗狗。最觉得有趣的事情就是她拿着蜡笔信手涂鸦，临摹会素素，渲染会微微。可怜的微微嘴角和右耳廓被涂上了浅浅的痣，然后贴到蒙书遮面沉思的我头上，“喂，看，你媳妇！”

微微呆萌地让我有些没脾气，每次灵感涌动挥毫之时，它就爬上书桌，一动不动地卧在书上，呆呆地望着我，眼神迷离。于是我瞬间被融化了。好在她好玩闹，抱起微微就去追素素，每次楼下的王大婶见我都要诉苦：“是不是你家猫咪经常捉老鼠啊？怎么老有动静，白天也不安生？”我只能微微一笑。

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的日子一去不返。黄卷青灯的迟暮磐声早已远去，夜晚依旧静谧，倒是乳白色桌子上的电脑敲得很轻灵，纤长的手指拨弄键盘一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刻过后，我们就会各自忙活。她总是喜欢陪在我身边玩电脑，而我要么写写稿件，要么躺着读书。书香让湛蓝的天空晴朗，让夜空的仙云弄巧，让喧嚣都沉寂下来，让潭水都静如明镜。心灵的安静才是真正的安静，呆在书房的时光，是我们静悄悄的贴心。

第四幕2038.11.7雪色温暖

周日，农历十月十一，济南。

天气格外寒冷，冰河期来临，一年冷过一年。老舍说：“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可如今济南的冬天，多了一丝苍凉，多了一丝萧瑟，多了一丝静谧。济南在五岳之尊的泰山北面坐镇一方，指挥者齐鲁雄狮向四面八方挺进，而山东半岛就像振翅的雄鹰，尖锐的喙角插进黄海之滨。曾几何时，雾锁中国，而如今若干年的治理后，济南从雾失楼台的幕布中走出，重新响晴起来。泉眼也开凿了许多，重新恢复72泉的泉城荣光。“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的趵突泉依旧鏖首天下第一泉，日夜涌出泉水宣威。济南，虽然没跟上现代化的步伐，却又回归了往日的沉静，人文济南，依旧美丽。

家在济南，住得很踏实。不怎么刮风，就和她同去大明湖畔揽胜，依稀记得求学之时游赏大明湖还要买票，幸而如今免票了，可以常来。冬日的大明湖不如夏日多彩，却别有一丝意境，这里是不惑之人的幸福。我们并排走着，一路看过许多凄清，也不知围脖换过了几茬，如今还是这般好看，一缕缕都是她心灵手巧的技艺和体贴。湖水倒影中的她还是披着秀发，虽不如以前那般乌亮柔顺，却也没平添白发，依旧年轻。夕阳悄无声息地从树梢头潜下去，明天从东边再悄悄升出脑袋。冷清处，我脱下手套，搓搓手，暖暖她痛通红的娇靥。是时候，我们也该回家了。

回家就是买菜做饭。屋子是去年重新装修的，翻新了一遍，续续气。付出多少爱，就有多少伤心，因为总会离去。素素和微微老掉之后，我俩就再没心思饲养宠物，也许到了迟暮的年纪，才再有心力吧。

“妈，饭做好了吗？”紫苏总是踏着点回家，从不带钥匙，也不按门铃，每次都使劲敲门，偏偏要砸出声音惊动邻里才罢休。高二功课有些紧张，她和妈妈一样，害怕考试，奇怪的是，她的数学却格外好，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进门鞋子一甩，换上鸭绒拖鞋。“马上好！”回应声也从厨房的烟雾缭绕中穿透出来，携带了阵阵温馨拂过她的脸颊。鹅黄色的屋子是暖气温热的味道，三个人的脸上都淡淡泛黄，而这黄色将屋子中的暗角都渲染得很温暖。餐桌每天拂拭，洁净得纤尘不染，都是她的功劳。开始用餐，三个人，三菜一汤，鲜咸脆嫩：麻汁豆角，酸溜土豆丝，红烧平鱼和紫菜蛋花汤。我拿起前几天摊的煎饼卷起土豆丝就直往嘴里送，对咬合力真是个挑战。

“爸，又吃你的煎饼，就这么爱吃吗，不怕你牙掉光了？”紫苏一边抢菜吃，一边闷头说，筷子有时拿捏得很高。

“山东人不吃煎饼吃什么？”

她拨弄着米饭往嘴里送，同时插上话：“切，你不大天水人嘛，什么时候成我们山东人了？”

“怎么不是，我住在齐鲁大地，我拜孔孟圣人，地理上是，文化上也是，怎么着都是！”

紫苏也切了一声，跟妈妈保持统一战线，夹了一口菜给妈妈，“妈，来，咱山东人吃山东人的鲁菜！”

“哈哈，果然是亲女儿，可惜我亲儿子去烟台读大学了。”

“哈哈，我哥真没出息，最后居然考上了山东工商大学，居然是你俩读过的大学，笑死我了！”

我反驳道：“你别吵，你要考不上山大，就送你陪你哥去。山商怎么了，当年也是享誉山东，我和你娘都是曾经的高材生，不止，还是才子佳人，神仙眷侣。”

“是嘛，爹，你们当年谁追的谁，怎么在一起的？”

“额，你个鬼机灵，怎么跟你娘一样，这么喜欢问这个。不许问，不知道！”

“娘亲，是不是爹跟扫把星一样缠着你，不敢说啊？”

“唉，谁说不是呢，甩都甩不掉，把我一天愁的！”她端着米饭，微笑着说。

我吞咽完最后一口煎饼，交给胃肠蠕动，赶忙回应道：“瞎掰，当年你爹那是取次花丛懒回顾，一甩头，迷倒万千少女。”

“那老爹你脑袋这么好使，给我表演一下180°转头绝技呗。”

“额，这孩子，也不学点好，怎么跟你娘一样？”

她朝我撇嘴说：“跟我怎么了，跟你一样啊，大笨蛋，笨死了！！！”

我哈哈一声，继续闷头吃饭，十几年的味道依旧没有变化，家的温馨都在一日三餐的色香味中，滋养着脾胃，浸润着身心。妻子就是妈妈，谁的童年不是从妈妈菜中寻觅母爱的，而妻子的菜也是妈妈菜，从菜品的风味中，就得感受到女人的爱。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味道，独一无二，而我独喜欢这种味道，不曾厌倦的爽口。

“爸，快过来！”紫苏古灵精怪的毛病又犯了，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叫我到转角壁橱下，从奶油色双肩背包中掏出一束11朵粉红色康乃馨，淡淡的馨香弥漫了整个客厅，冬日暖气加速热分子逃窜，不久就传到了正在刷碗的她的鼻中。“什么味，这么香？”她嘀咕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我们还在转角鬼谋着。

“喂，鬼头，叫你买红玫瑰，买什么康乃馨，这是表达母爱的好不好？”

“不好，偏不，你给我钱，买什么我决定，你送不送，不送我送了，你的心意我替你代劳了。”

“你敢！”

“怎么不敢！”

话甫定，只听紫苏“娘、娘、娘”的叫嚷着，顺手度到门口关了客厅和厨房的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喂，紫苏，找死啊，关灯干嘛！”她说着推开玄关，碎步走了出来，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

噗的一声，紫苏把音乐盒塞我手里，顺手开了音乐盒开关。我呆呆站着，和她对望着，虽然看不清，但心里透明。水晶音乐盒响着生日歌兀自转动，散发着五彩斑斓的银光，映得我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水晶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位婀娜多姿的希腊女神手捧一只蝎子，我明白，这是天蝎座的星座物语。紫苏在一旁拍手唱着生日歌祝福，而我总得配合才对，就捧着音乐盒徐徐向她靠近，举盒齐眉，说道：“女神大人请接受我深深的祝福！”“搞什么，都过了好多次了，年年过啊！”碎碎念中又是撇嘴微笑。微笑中显得安详而宁静，这是一位母亲的风采，用母爱滋养着年轻。“看，这是什么？”紫苏从背后拿出准备好的康乃馨，献给最亲爱的母亲，其实她早已经看出了眉目，只是微笑不说才是，谁又能瞒过天蝎女呢？花香早就弥散在了空气中，黯淡中似乎可以听见花香四溢，感受器官都开始紊乱，也许是温馨犯了错。

“好啦，好啦，接受你们的祝福！既然我生日，那你们都去洗碗，快去！”

“谨遵娘娘懿旨！”我们异口同声说完后快步去厨房刷碗，当然最后弄得到处都是，还是麻烦她再来一遍。

下雪了。雪花是天空的精灵，舞蹈着楷隶行草的曼殊在街灯昏黄的印记中斑驳在地面上，不曾融化。阳台上杂物堆积的一脚，只留有些许空余。我呵气在她的掌心，戒指光洁如新，换过了好多次，依旧记录着往日的青葱。回忆的时光在庭院一片片落下，曾记得一起瘫坐在石凳上撑着油纸伞赏雪的浪漫，虽然幼稚得惹旁人可笑，多少年后依旧清晰可见。如今多了一个、两个人，却不曾改变什么。雪花飘落的季节，是济南最美的冬天，初冬的第一场雪，来得依旧认真。我转身对着玻璃飘窗呵气，雾蒙蒙的朦胧中，用食指轻轻划上心型圈，屋内灯光映射下，显出温馨的鹅黄色，以前的心是爱意盎然的鲜红色，激情演绎瑰丽，如今岁月都已凋零地不带点刺，只剩下了鹅黄色的温馨。还有雪白色的回忆，那是一袭最美的长裙，在烟台的海风中摇曳，见证着潮涨潮落。可谁又知道，往事并不如烟。

后记

一个家庭解体于另一个家庭的诞生，那时候，家里就只剩了两个人。最美的浪漫时光因为孩子的出现而打破，变得日复一日得繁琐。等到孩子不再成为束缚，两个人却都已度过了人生最绚烂的时光，余下的日子因为经历了太多事而翻不起激情的浪潮。生命的慨叹在人生的扑朔迷离中惋惜。家的概念早已逃逸了住宅的简单含义，温情才是家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