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骏马》

张承志 《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0.3.10

蒙古色彩和草原气息浓厚，有反思文学、寻根小说的杂糅缩影，“我”和索米娅的纯美爱情、与奶奶的至深情感、对黑骏马钢嘎•哈拉的亲密爱抚却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经意间流逝，白音宝利格模糊了自己过往对黑骏马的倾情与依恋，再一次面对时的陌生和呆滞；未能赶上额吉的最后一面，确是人生的一大憾事，感恩与亲情无处发散；最终与索米娅无法走入婚姻殿堂，而其孤苦一人地承担责任及抚养其其格，后遇上达瓦仓与其共同生活……这些均是“我”处于纠结、凝滞、惊讶的各种情绪交杂的原因所在。

在一个没有英雄、没有信仰的时代，宁可皈依某种宗教。他浓墨重彩地描绘了大自然的伟力、野性与崇高，人与大自然的对峙、搏斗，希图在大自然的崇高与伟力的衬托下弘扬人的主体力量。

可以在文本中感受到，达瓦仓的铁血豪情、蒙族大汉的形象，也有细腻柔软的一面。而索米娅对意外到来的孩子的爱护极大发散了母性的光辉，黄毛希拉的糟蹋却也得到了额吉和索米娅的容忍，似是一种坚守，又是一种愚昧。但依然是坚强而坚韧的象征。“我”怀着热恋之情回到伯勒根草原，却发现索米娅的怀孕和其对小生命的接受及期待，故而选择离开草原而追寻更加先前的城市现代文明，直到偶然的调查机会回到这里，探望索米娅，发觉一切的“我”是失落而心酸无措的，可索米娅的反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那种对生命意识的乐观和对生命存在姿态的坚守依然绽放出绚丽光彩。故事情节以“我”的成长经历和《黑骏马》古歌进行串联，某些部分也由个人回忆进行穿插，索米娅的形象同时渗透在草原上的他者眼中。

我曾经那样愤慨和暴躁地离她而去，因为我认为自己要寻着一条纯洁的理想之路走向明天。像许多年轻的朋友一样，我们总是在举手之间便轻易地割舍了历史，选择了新途。我们总是在现实的痛击下身心交瘁之际，才顾上抱恨前科。我们总是在永远失去之后，才想起去珍惜往日曾挥霍和厌倦的一切……

哪怕我现在正踏在古歌《黑骏马》周而复始、低徊无尽的悲怆节拍上，细细咀嚼并吞咽着我该受的和强加于我的罪过与痛苦，我还是觉得：能做个内心丰富的人，明晓爱憎因由的人，毕竟还是人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