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Morondava的路上,途中上来一位大娘,坐在日本女生Mika边上,她会讲英语,所以她们俩聊了很多。中午泊车吃饭,我们也和她坐在一起,她动作很慢,话少,应该是一位对外国人也没有过多兴趣的普通民众。 车子驶出城镇,在荒野中持续行驶,突然前方一大队人马,男性,他们身着T恤,但是不穿裤子,围花花绿绿图案的布(跟裙子一样),这是乡下男性惯有的着装方式,不同的是,他们个个手持长矛,部分人拿的是长柄枪。车子近了,他们往路边靠,齐刷刷地看着我们并目送。我对他们的好奇不亚于他们死盯的目光:这现代文明了,乡下人还集体狩猎么?
那个当地女人拍着胸脯说,吓死了吓死了,还好他们没有行动,因为现在是白天。What?刚刚那一群是未动手的劫匪?! 一群集体“狩猎”的劫匪?
我俩大吃一惊,但从未遇到过抢劫的我,心里暗想,这个大娘也太怂了吧。
原来她是一位教师,跟日本女生说可以去拜访她工作的学校。我骨子里是不想跟当地人过多接触的,因为已经碰到三次被友好对待,转瞬就要讹钱的经历,对马岛人还没放下戒备心。所以对于参观学校这件事,待定。
之后因为没能买到回Tana的车票,滞留在Morondava两天,手机也没联系得上那位教师,和日本女生处在“分开走”和“一起走”的踌躇阶段,她很想参观学校,我是没和那位教师讲过话,兴趣是有,但不大。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63A47BB2-311E-44EE-9CDA-4ABAA06E7080.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1B6C72FA-6DD4-4608-AC35-6036EA73AA53.jpg)
机缘巧合,我们就到了教师的学校,在Antsrabe,距离Tana一百多公里。进校门后道旁参天大树,走两百米才到建筑,我错以为是一户大庄园。所有的学生的老师都在草坪上野餐。原来我们赶上了个他们放松的日子? 突然发现那些孩子都不讲话,喉咙有发出声音,全都用手比划互相交流! 一群聋哑孩子。而迎接我们的这个教师,不是教师更不是我印象里的“大娘”,她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同时也是马达加斯加别的不同城市的六所聋哑学校的校长。气场十足,缓慢短促,大家都非常敬爱她。 她第二天要去Tana开会,所以顺道来Antsrabe巡视并跟学生过节。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A15A183A-7D8F-4E02-A6F5-B0E3BB56C0D0.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1292A133-D8EE-46C7-9C7E-12E03141763A.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C863F6A5-DA82-4E47-B0BB-B58D8F34CB15.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19A8768F-1FB4-4A10-9BD5-4631FC3D73CB.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2966962C-0AFF-42F3-9B9C-67FE551E7076.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80D78FA0-7A98-4EA5-8AD5-0D15C0FA912D.jpg)
起初学生们对我俩没什么反应,从渐渐试探到后来的蜂拥在前,不害羞的那些抢着跟我比划,我一直强调自己不懂手语,亦是徒劳。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0FDEA1CF-E560-4240-8E33-A7A2D0B139E6.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2EC5A099-7AC2-43A2-AE49-6B8639EF6BEB.jpg)
他们要我给他们拍照,带我参观礼堂里,争先恐后地给我指各种宗教挂物。在这群热闹又无声的孩子簇拥下,他们表现出来的热情我无法拒绝也无从拒绝。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0EC90A8F-D156-4194-8AB1-CDCFADC0A1EE.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60BCE076-DA58-46C5-88BD-DF73F28E24F8.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8F42BA93-0DDC-4E38-B7AD-9F51BFB952DE.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34517533-E2EA-4FBD-8B97-E9D1DA849F3D.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62907D9D-1AFD-4A6D-804F-95B8451CB142.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6B6A7A61-49A4-4020-A8F0-12C90AC93AFB.jpg)
有两个智障儿童刚来学校不久,跟其他人还没建立起友谊,对我一点儿也不怯生,他们想吃荔枝想喝饮料,老师不肯分发(因为他们吃太多了),他们以为我有这权力一样(因为我坐在饮料和荔枝边上吧,或估计他们不完全认识老师,以为我也是老师之一),他们对我挤弄夸张的表情,甚至是非常狰狞可怖或愤怒的扮相,狂拍脑袋或撕吼,突然间又笑眯眯地哀求我。如果校长不跟我讲他们脑子有毛病,我对面他们如此表现,估计当场会退缩至某棵大树后面去。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C09BDBB2-9C2A-412D-B227-25F56696E9E1.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F1427DF3-355A-4851-B911-4E38009D3906.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A35D5FF4-0B68-479C-B99F-6559BFCA2D6F.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BF0CCB35-3AD2-43E9-B670-58EF1076B77C.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1221AD4D-F8EA-4278-BC47-0E0BD0FC0B21.jpg)
日本女生身上一股男孩子的气质,所以女孩儿更喜欢围着我,男孩子跟随她。
在礼堂里,我们被邀请上去讲话,两位老师在旁做翻译。第一次用英语当众讲话真是无措,如果用中文,我相信自己会讲得很好。无奈。这一百七十个孩子同时用手语跟你互动的时候,那一刻很奇妙,完全释解了我的羞怯和尴尬。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C7C25C7E-6FA5-485F-A93E-686D4171C6E2.jpg)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43A4E8D0-FD1F-4FB5-A20B-BF53F02A3F01.jpg)
晚上被安排住在学校的guest house里。木楼梯,门窗双重铁网,家具物什都是那种质量上乘但非常老旧的,稍微欧陆风格。浴室里那口巨大的浴缸更是。每一次开灯,钨丝灯要闪两下才亮起来,甚是昏暗。窗帘是白色蕾丝……目之所及,完全符合中学时代读西方古典小说时,对书中描写的场景想象。偌大的房子,二楼,三室一厅,就我们俩似乎有点儿怪怪的。天黑之后,那位带路的老师Aje回来了,和我们睡一个屋。因为她是年轻的单身女,校长特地吩咐她不归家过来给我们做伴。
![](file:///private/var/mobile/Containers/Data/Application/D71A4E55-DECB-4AD9-A77D-C8ACA0D73A3F/tmp/467B9307-C2DE-4B78-B27F-3E559F365DA7.jpg)
第二天清晨五点,雨过天清,坐另一个盲人学校校长的车子,我们四个人一起驱车去Tana。
温热的阳光穿过田野的雾气,洒在身上,暖暖的。我戴着耳机听着歌曲,静静望向窗外,流动的风景似曾相识......原来这就是旅行啊!青春未尽的年纪,独自背包到一个幻想过的国度、讲着自己不擅长的外语、遇上一些善良的人、经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心无旁贷地享受属于生命中很短暂的一段光阴,自由而洒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