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风浩荡时,北方的建筑工地就有了开面包车来,讲着满口川话的人,随他们一起来的有女人和没有猫咪大的小狗,以及低飞的燕子。
遇到下雨或者停电,就是苍天赐予他们的星期天,去寻觅一处水塘,也许是一条小溪,施展你鱼米之乡捕鱼的技能,捞一盆杂鱼,洗洗干净,一锅米饭,几条辣鱼……
他们随温暖的春风来到北方,在简易的工棚里,一道绷直的铁丝上挂上花布帘,男女就有了隔离,布帘虽然挡住了男人们花心不死的眼睛珠,可布帘阻断不了深夜的鼾声和微弱的呻吟,偶尔几声蛐蛐的鸣叫,就听不到蚊子在臭脚上空低飞俯冲的翁鸣。
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弯弯的月亮,工地上一片寂静,劳累了一天的建筑人,粗茶淡饭早就习惯了,随行来的女人们,不愧是半片天,钢筋工,小工,做饭的炊事员,她们任劳任怨,在她们的眼里,男人就是一片天,女人就是一块地。
在霜降来临的时候,工地的表面,在晨曦的薄雾里浮现出一层霜花。南方来的农民工,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双手接过包工头递过来的那沓钞票,解开胸襟,把钱放进贴心的兜里,让汗水浸透的纸币,二十四小时听到心跳的声音。
包工头满脸赔笑的说“开发商没有给结完工钱,大家先回去过年,余下的工钱会打到你们的银行卡上……”农民工习惯了那嘴角叼支黄金叶香烟,呲着黄尖牙说话的嘴巴。
在简易寒冷的工棚,在吱吱呀呀发响的床上,再睡上最后一宿,听着满天寒星里南飞的大雁声,他们的心早已越过巴蜀险道,回到了还有绿色的家中。
来年,春暖花开时,你们随燕子再来北方,这里有你们的工棚和简易的床,这里有要不完的欠账。
(随笔于河北省蔚县西合营镇阳光丽景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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