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如何作出决策
“经济”是什么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无论我们谈论的是洛杉矶经济,美国经济,还是全世界的经济,经济只不过是一个在生活中相互交易的一群人而已。由于一个经济的行为反映了组成这个经济的个人的行为,所以我们的经济学研究就从个人作出决策的四个原理开始。
原理一:人们面临权衡取舍
关于作出决策的第一课可以归纳为一句谚语:“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为了得到我们喜爱的一件东西,通常就不得下放弃另一件我们喜爱的东西。作出决策要求我们在一个目标与另一个目标之间有所取舍。
我们考虑一个学生必须决定如何配置她的最宝贵的资源——时间。她可以把所有的时间用于学习经济学;她可以把所有的时间用语学习心理学;她也可以把时间分配在这两个学科上。她把某一个小时用于学习一门课时,她就必须放弃本来可以学习另一门课的一小时。而且,对于她用于学习一门课的每一个小时,她都要放弃本来可以用于睡眠、骑车、看电视或打工赚点零花钱的时间。
还可以以考虑父母决定如何使用自己的家庭收入。他们可以购买食物、衣服,或全家度假。或者他们也可以为退休或孩子的人学教育储蓄一部分收入。当他们选择把额外的一美元用于上述物品中的一种时,他们在某种他物品上就要少花一美元。
当人们组成社会时,他们面临各种不同的交替关系。典型的交替关系是“大炮与黄油”之间的交替。我们把更多的钱用于国防以保卫我们的海岸免受外国入侵(大炮)时,我们能用于提高国内生活水平的个人物品的消费(黄油)就少了。在现代社会里,同样重要的是清洁的环境和高收入水平之间的交替关系。要求企业减少污染的法律增加了生产物品与劳务的成本。由于成本高,结果这些企业赚的利润少了,支付的工资低了,收取的价格高了,或者是这三种结果的某种结合,因此尽管污染管制给予我们的好处是更清洁的环境,以及由此引起的健康水平提高,但其代价是企业所有者、工人和消费者的收入减少。
社会面临的另一种交替关系是效率与平等之间的交替。效率是指社会能从其稀缺资源中得到最多东西。平等是指这些资源的成果公平地分配给社会成员。换句话说,效率是指经济蛋糕的大小,而平等是指如何分割这块蛋糕,在设计政府政策的时候,这两个目标往往是不一致的。
例如,我们来考虑目的在于实现更平等地分配经济福利的政策;某些这类政策,例如,福利制度或失业保障,是要帮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社会成员。另一些政策,例如,个人所得税,是要求经济上成功的人士对政府的支持比其他人更多。虽然这些政策对实现更大平等有好处,但它以降低效率为代价。当政府把富人的收入再分配给穷人时,就减少了对辛勤工作的奖励;结果,人们工作少了,生产的物品与劳务也少了。换句话说,当政府想要把经济蛋糕切为更均等的小块时,这块蛋糕也就变小了。
认识到人们面临交替关系本身并没有告诉我们,人们将会或应该作出什么决策。一个学生不应该仅仅由于要增加用于学习经济学的时间而放弃心理学的学习。社会不应该仅仅由于环境控制降低了我们的物质生活水平而不再保护环境。也不应该仅仅由于帮助穷人扭曲了工作激励而忽视了他们。然而,认识到生活中的交替关系是重要的,因为人们只有了解他们可以得到的选择,才能作出良好的决策。
原理二:某种东西的成本是为了得到它而放弃的东西
由于人们面临着交替关系,所以,作出决策就要比较可供选择的行动方案的成本与收益。但是,在许多情况下,某种行动的成本并不像乍看时那么明显。
例如,考虑是否上大学的决策。收益是使知识丰富和一生拥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但成本是什么呢?要回答这个问题,你会想到把你用于学费、书籍、住房和伙食的钱加总起来。但这种总和并不真正地代表你上一年大学所放弃的东西。
这个答案的第一个问题是,它包括的某些东西并不是上大学的真正成本。即使你离开了学校,你也需要有睡觉的地方,要吃东西。只有在大学的住宿和伙食比其他地方贵时,贵的这一部分才是上大学的成本。实际上,大学的住宿与伙食费可能还低于你自己生活时所支付的房租与食物费用。在这种情况下,住宿与伙食费的节省是上大学的收益。
这种成本计算的第二个问题是,它忽略了上大学最大的成本——你的时间。当你把一年的时间用于听课、读书和写文章时,你就不能把这段时间用于工作。对大多数学生而言,为上学而放弃的工资是他们受教育的最大单项成本。
一种东西的机会成本是为了得到这种东西所放弃的东西。当作出任何一项决策,例如,是否上大学时,决策者应该认识到伴随每一种可能的行动而来的机会成本。实际上,决策者通常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些上大学年龄的运动员如果退学而从事职业运动就能赚几百万美元,他们深深认识到,他们上大学的机会成本极高。他们往往如此决定:不值得花费这种成本来获得上大学的收益。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原理三:理性人考虑边际量
生活中的许多决策涉及到对现有行动计划进行微小的增量调整。经济学家把这些调整称为边际变动。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可以通过考虑边际量来作出最优决策。
例如,假设一位朋友请教你,他应该在学校上多少年学。如果你给他用一个拥有博士学位的人的生活方式与一个没有上完小学的人进行比较,他会抱怨这种比较无助于他的决策。你的朋友很对能已经受过某种程度的教育,并要决定是否再多上一两年学。为了作出这种决策,他需要知道,多上一年学所带来的额外收益和所花费的额外成本。通过比较这种边际收益与边际成本,他就可以评价多上一年学是否值得。
再举一个考虑边际量如何有助于作出决策的例子,考虑一个航空公司决定对等退票的乘客收取多高的价格。假设一架200个座位的飞机横越国内飞行一次,航空公司的成本是10万美元。在这种情况下,每个座位的平均成本是10万美元除以200,即500美元。有人会得出结论:航空公司的票价决不应该低于500美元。
但航空公司可以通过考虑边际量而增加利润。假设一架飞机即将起飞时仍有10个空位。在登机口等退票的乘客愿意支付300美元买一张票。航空公司应该卖给他票吗?当然应该。如果飞机有空位,多增加一位乘客的成本是微乎其微的。虽然一位乘客飞行的平均成本是500美元,但边际成本仅仅是这位额外的乘客将消费的一包花生米和一罐汽水的成本而已。只要等退票的乘客所支付的钱大于边际成本,卖给他机票就是有利可图的。
正如这些例子说明的,个人和企业通过考虑边际量将会作出更好的决策。只有一种行动的边际收益大于边际成本,一个理性决策者才会采取这项行动。
原理四:人们会对激励作出反应
由于人们通过比较成本与收益作出决策,所以,当成本或收益变动时,人们的行为也会改变。这就是说,人们会对激励作出反应。例如,当苹果的价格上升时,人们就决定多吃梨少吃苹果,因为购买苹果的成本高了。同时,苹果园主决定雇佣更多工人并多摘苹果,因为出售苹果的收益也高了。
对设计公共政策的人来说,激励在决定行为中的中心作用是重要的。公共政策往往改变了私人行动的成本或收益;当决策者未能考虑到行为如何由于政策的原因而变化时,他们的政策就会产生他们意想不到的效果。
举个例子来说明这种不想要的效果,考虑一下有关安全带和汽车安全的公共政策。在50年代有安全带的汽车很少。现在所有的汽车都有安全带,这种变化的原因是公共政策。60年代后期,拉尔夫?纳德尔(Ralph Nader)的著作《任何速度不安全》引起公众对汽车安全的关注。国会的反应是通过立法要求汽车公司生产包括安全带在内的各种安全设备,安全带成为所有新汽车的标准设备。
安全带的法律如何影响汽车安全呢?直接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由于所有汽车都有安全带,更多的人系安全带,重大车祸发生时存活的概率提高了。从这种意义上说,安全带拯救了一些人的生命。安全带对安全的这种直接影响正是国会要求有安全带时的动机。
但是,要完全了解这个法律的影响就必须认识到,人们由于他们所面临的激励而改变了自己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相关的行为是驾驶员开车时的速度和谨慎程度。缓慢而谨慎地开车是有代价的,因为这要耗费驾驶员的时间和精力。当决定谨慎开车的程度时,理性人要比较谨慎开车的边际收益和边际成本。当提高安全程度的收益高时,他们就会更慢、更谨慎地开车。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人们在道路有冰时会比道路干净时更缓慢而谨慎地开车。
现在来考虑安全带法律如何改变了一个理性驾驶员的成本-收益计算。安全带降低了驾驶员的车祸代价,因为它们减少了伤亡的概率。因此,安全带法律减少了缓慢而谨慎地开车的收益。人们对安全带的反应和对道路状况改善的反应一样——更快更放肆地开车。这样,安全带法律最终的结果是更多的车祸次数。
这个法律如何影响开车死亡的人数呢?系安全带的驾驶员在任何一次车祸中存活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们更可能发现他们的车祸更多了。净效应是不确定的。此外,安全开车程度的下降对行人(以及没系安全带的驾驶员)显然有不利的影响。他们会由于这一法律而有危险,因为他们很可能发现自己遇上了车祸而又没有安全带的保护。因此安全带的法律倾向于增加行人死亡的数量。
乍一看,这种关于激励与安全带的讨论似乎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经济学家萨姆?佩兹曼(Sam Peltzman)在1975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说明了,实际上汽车安全法有许多这类意想不到的影响。根据佩兹曼的证据,这些法律减少了每次车祸的死亡人数而增加了车祸的次数。净结果是驾驶员死亡人数变动很小,而行人死亡人数增加了。佩兹曼对汽车安全的分析仅仅举出了人们对激励作出反应的一般原理的一个例子。经济学家研究的许多激励要比汽车安全法的激励更为直接。例如,没有一个人对向苹果征税会引起人们少买苹果感到惊讶。然而.正如安全带的例子所说明,政策有时也会有事先并不明显的影响。在分析任何一种政策时,不仅应该考虑直接影响,而且还应该考虑激励发生作用的间接影响。如果政策改变了激励,它就将使人们改变自己的行为。
即问即答列出并简要解释个人作出决策的四个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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