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酣春。
恰是露浓花重的风暖季，姑娘携着温婉眷淑的眉眼正渡着小生门前的溪河，和着水面的鸳鸯仙。
瞧姑娘的摆渡慢着等下，小生心里的春悸缓缓发声。
“千秋无绝色，”小生望着一双好看的眼，捕着了姑娘眼里的盈盈处，“悦目是佳人。”
姑娘听闻了小生背的拙句，停渡离河向小生走来。
“问郎花好奴颜好？”
姑娘念这花间词，可是等着什么答案？
“羞花闭月花愁颤。”
小生想了罢，怕这不搭衬的，便是最好的答案。
2.
“小生名九，可是姑娘中意的名字？”
“好是个中意却怪俏的名字，九郎。”
姑娘与小生对坐酒楼，姑娘尝起酒来，是雅然的拂袖抬盅，可饮下了姑娘的一声九郎，小生手里这一盅小酒再也无心灌胃。
“姑娘的名字莫非是个酌字？”
“怎么这样猜？”
“小生连半盅云液都未下腹，却被姑娘灌得神醉而心往。”
“九郎，这店家的清酒不很欢甜，后日里你提着陈酿的浊酒，再邀我罢。”
那日姑娘翩燕般起身则去，与小生小坐不过半个时辰，小生迎着店窗外的春日又瞧见姑娘自人的渡船，盈盈水光在姑娘的船下漾着。
“卷上珠帘，可总不如呀。”
顾自念叨着，离开酒楼，酿酒去了。
3.
小生记着，那日拎着姑娘令的欢甜浊酒，往旧日的岸边行渡。姑娘亭亭在灌丛野香里，沾身的木荷香是小生那日的开酒祭。
“上日只姑娘作饮，今日只小生饮罢？”
这浊酒烈卑粗糙，实在是怕姑娘难以行约...
“郎讨欢颜不胭脂，无酒求得伊人心？”
平日小生自诩一届书才，却无法接上姑娘这句诗来。
“胭脂水粉，好不如姑娘的天然去雕饰...”
“九郎。”
浊酒灌了小生自己，后只隐约听见姑娘的呼唤声。
4.
再醒时已无佳人在侧，店二说姑娘早已辞去，小生望着楼下的被春日染成鹅黄色的暖溪河，停靠着小生独一只的船，一对鸳鸯，一帘春景，与姑娘沾染过的花草水波。
从彼时至今，小生再没被姑娘无酒灌醉过，总是渡着船行在酒楼前的溪水间，想念着姑娘日渐幻然的身影，最后的最后，那身影融化在秋季的落叶里，模糊成小生脑海里的春景。
小生再想起与姑娘春日的相逢，都化作“桃花气暖眼自醉”，却要不合时宜、不搭诗意的接一句“春渚日落梦相牵”了。
先生讲，先人的诗词是不许乱用的。
也罢，与姑娘您的春日，也是因为小生不合时宜的开场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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