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湖北读书的那几年间里,冬天便是我最难熬的日子。
每当熄灯上床后,都用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可也无法抵挡丝丝袭来的寒气。
我老家在西北兰州,一踏入甘肃地界就会发现,绵延不绝的青山和黄土看起来异常的荒凉。一个转身,四周的青灰和天空的苍白汇成一色,给人以无尽的萧条。
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回忆起两三年前我在家乡读高中的时光。
那时候我是同学们心中的校痞,总靠着老师和家长双重放弃之后带来的“无拘无束”苟活着。
对我来说,只要不惹是生非、不旷课逃学就算完成任务。教室最后一排的单人独桌总是专属于我,因为我是老师特批的VIP会员。而我也乐哉乐哉,满是一副逍遥自得。
好几年如此抬手跺脚间就能丈量全部的痴呆式生活竟然在我的嬉笑中嘲弄了三年。
常常在睡梦中醒来之后一抹惺忪的睡眼,继而盯着窗外的几棵松树愣神。
那时干的最有价值的事情也不过是在数学课上写几篇没人能看懂的小酸文儿。
那时更喜欢争强好胜,惹事后习惯性约架在放学后,依傍校园而建的公园就会派上十足的用场。
曾经在那片树林,那从灌木,那座亭子旁,有一群带着戾气的少年,自以为是的伤害着周遭。那些发生在我青春里的过往让我一阵脸红、一阵纠结。
离开家的这两年,渐行渐远,过去的纠葛也一件件的和我的生活剥离开来,我开始去慢慢的感受,开始静下心来看书,开始写写东西。
也自学了一段时间的英语,学会了一句:Fading is true while flowering is past——凋谢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
现在我已经离校,走上了工作岗位,开始了不一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
虽说我过得依旧平凡,但那段经历也让领悟了很多,也因此规避了很多不必要的风险,是啊,在年轻的时候多受点挫折没什么不好。
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但现在我已经不避讳自己的学历和学校。就像人不能嫌弃自己的出生一样,毕竟XX理工职业学院是我的母校,我的一生都沓上了她的烙印。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必然要经历的,它让我的生活多了一份色彩,多了一份精彩。我要做的只有感谢。
心灵的归尘不一定总在冬天,也有可能在桃花盛开的春天,花蕊轻轻飘摇出的娇艳是生命轮回的诠释,代表落寞的也只能是秋风瑟瑟,一岁一岁的消亡与新生覆盖了语言上无尽的苍白。也像是月亮与太阳总不能彼此相见,但却分别占据了白天与黑夜,装点着十二个时辰的寂寥,从古到今也填充了无数墨客的文字,他们在自己的轨迹各自运行,一切都显得十分妥帖,然而这一切在人类的演变之前就早已预设,我们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什么变化。许多的许多本该就是那样,不能因为看见一颗死树没有抽芽就断定这不是春天。好多事,没有看懂,但却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好多人,没有联系,但却心心念念的牵挂着;好多话,没有说透,却在心里默默的排练了千百次。
突然在某时某刻隐约明白得到才是失去,失去才会得到。在一直一直的以前,假如让我姓花名朵,我会死死拉住夏天的衣角不放,因为害怕冬天的寒冷,所以觉得八月的燥热也可以是享受,喋喋不休的分析夏天的种种好处与乐子,试图给自己正当的理由与安慰来拖延冬天的到来,长久以来的惯性让我依赖,我甚至不去想白雪皑皑的纯洁与鞭炮齐鸣的热闹非凡,从未尝试去接受。
既然无法改变就去接受,既然无法得到就让自己失去,在这一来一去之间收获的就是成长。假如强求就是枷锁,假如固执就是绝境,假如梅花非要在六月生长就是死亡,那我该假如什么?或许本来就不该假如。假如能对不起,活了七千七百六十四天的我,会七千七百六十五次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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