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里的鱼死了，水还留在那里。晚间散步的时候，女儿很神秘的说，她刚才看见鱼缸底部无端的出现了一个水泡。像一个精灵，他觉得很怪，亦很有意思。水泡从无到有，慢慢变大，然后就开始从水底慢悠悠的上升，逾接近水面逾大，最后浮到了水面，又破碎了。鱼缸里的水至清，本来什么也没有。她问那是不是那只死金鱼的魂魄。
女儿的话使我陷入了沉思。转而默思起另外一个近似“水泡”的问题。我觉得私心就是掩藏在我们身体里面的水泡。平时看不到，摸不着，连我们自己也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可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它就会冒出来。象鬼魅一样的冒出来，使你觉得不可思议，感到惊讶。女儿当然不会沉思联系到其他。说完了就忘了。就蹦跳着弃下我，向前面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她的反省与自责。
我的朋友有一儿一女。儿子是丈夫与其前妻所生。但她待他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不存一点私心。大家称她“为人母则心境明澈，为人妻则晶莹剔透”。她也自信可当此赞誉。可是一次意外使她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挫伤。她说有天傍晚她带着儿子和女儿一起散步。小孩子活蹦乱跳，一会儿他们就跑前面去了。路上凑巧碰见久不谋面的同学，聊了起来，一时竟忘了看护的责任。突然，她听见前面人声喧哗。只见人流不断聚拢，围做一团，她的心不禁一紧，发生了车祸？她猛地想起了女儿。继而又记起了儿子。……幸好都不是。是撞车。没有伤亡。她于是吁了口气。找到两个孩子，转回家去。可是回到家里，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她为一深层次的问题所困绕。她想，为什么我当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其次才是前任的儿子？又想，假如真的发生意外，我首先想救起的岂不也是自己的女儿？她说她越想越感到陌生和害怕。也许正因为平时她连一点“自私”的意识都没有，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才使她特别感到突然、不能接受，而倍感痛苦。
其实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换做谁谁都会这样。当然，这种本能是自私的，但这种自私是大家所能够接受的，是人之长情，是天性，是谁也不会横加指责的。于情理之中，我们会加以宽容。
至于自私之人在理智能够支配的情况下鼓胀起来的损人利己的“私心”那又另当别论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