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这一段经历,如果说一定需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只能是说——诡异。
诡异,诡异到莫名其妙。
但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盯着“我”,那双眼睛的目光,冷的让人发抖,就像空旷而深邃的宇宙。
我并不知道这篇文章能不能成功的发出去,因为我并不知道,那双在背后盯着“我”的眼睛是不是真实的存在的,甚至我都无法判断,我眼前的键盘,电脑,甚至我正在敲击着键盘的双手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但,到底什么又是真实存在的呢。在我看来,存在或是就是另一种维度上的虚无罢了。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我还在北京上大学,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张奇怪的明信片。
为了最大限度的不至于让整个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我只能将这件事的信息尽可能的隐去,如果因此而导致你无法理解,我只能说抱歉,因为我写本文的目的并不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明信片的内容很奇怪。

是的,这张明信片的左边是奇怪的点和线,我知道这是摩斯密码,这一点似乎毋庸置疑。
我说过,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参与到“我”的“世界”,所以我在这张图上打了马赛克。而右边除了我的地址信息外,还有一句话。
我之所以隐去,是因为,害怕。你很难想象我现在是有多么的恐惧,我必须小心翼翼,虽然我知道,或许这些恐惧只是多余的,因为,一切的存在即是一种虚无。
好吧,我还是说出来吧。
右边的那句话是:
慢慢破解吧
你只可到此
不可越过
收到这封明信片时,我很疑惑,以为只是哪个跟我恶作剧的网友。然而当我询问了一些人之后,他们都纷纷否认自己给我发过这种东西。
好吧,恶作剧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恶作剧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破解出左边的摩斯密码。
既然是摩斯密码,那就很简单,很快,我按照摩斯密码,将这封信“破译”了出来:
ucmbhaeaj.iva,-bihdcagbgbih.dcek
这是什么?
我询问了宿舍里一个英语大神,得到的结论是——这只是乱码。
在思考了很久之后,我依然猜不出这组奇怪的字母的组合代表着什么。
因为当时忙着毕业的事情,所以也就渐渐的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而这张明信片以及其中的内容也被我尘封在某本书中。
一年后,我大学毕业,来了深圳,慢慢的在这座无味的城市呆了半年左右,直到去年四月份的某一天,我因为辞职搬家,在宿舍整理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在某本书的扉页中看到夹在其中的这张明信片。
帮我搬家的一个朋友(国内某top1大学研究生大神)瞧了瞧,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转换成数字看看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
21 3 13 2 8 1 5 1 10 . 9 22 1 , - 2 9 8 4 3 1 7 2 7 2 9 8 . 4 3 5 11
他瞥了一眼,留下了一句话,前面这截,似乎像斐波拉切数列,不过是乱的。
告别了大神,我开始待在我的出租屋里琢磨这组看上去并不比之前的字母好理解的奇怪的数字,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之处,除了大神所说的,乱的斐波拉切数列。
等等,乱的?
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21 3 13 2 8 1 5 1
而正确的斐波拉切数列应该是
1 1 2 3 5 8 13 21
我有一点预感,真相离我似乎就剩一层很薄的窗户纸了。
可惜,我错了,隐藏的窗户纸后面的,并不是真相,而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更大的疑团。
不管有什么,是时候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我相信这组“错乱”的斐波拉切数列并不是无意为之,相反,它正是在说明这组密码的真正的秘密。
我把后面的一组数字按照相同的方法重新排列,于是得到了如下的结果:
11 3 . 9 7 7 3 8 2 , 2 2 . 5 4 8 22 1 9 4 - 1 9 0 1
这是什么?我很快就猜到了答案,前面这两组这很明显似乎是经纬度,而后面的数字是……
我的脑袋瞬间嗡的一下。
我颤颤巍巍的把前面的经纬度输入百度地图,于是,我看到了地图上的红色的点显示的位置,恰好是我刚搬入的新家的位置,而后面的94-1是我的楼号,901则“恰好”是我住的房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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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的瘫倒在床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看着我的“新家”,空荡荡的出租房里只有我一个人,而我,似乎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观察着我的一切。
我考研失败,我求职,我找到一份深圳的工作,我辞职,我在茫茫的租房广告中找到了好几处房子,我选择了这一间……而这,居然在两年前就有人发了一张奇怪的明信片,告诉了我,等待着我搬进这间房子的第一天,解开了这个秘密。
我的手开始颤抖了。
或许,这只是个恶作剧而已。某个胆小鬼随意的写了一些所谓的摩斯密码,然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或许这只是一个假设,而我“破解”的方式其实根本不是寄信人的本意,或许这段话的意思只是“其实我什么也没说,哈哈哈”。
我这样安慰自己,要不,还能怎么样?
我渐渐的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我找到了新的工作,上班,下班,买菜,做饭,看书——从字面上看,我的生活似乎从来没有“异常”过。那张明信片中的秘密,似乎只是连续的“正常”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褶皱而已。
我开始跟我房间里的那盏灯较上了劲。
因为刚换了工作,我经常会加班。好几次当我在晚上八九点钟拖着疲倦的身躯从公司回来的时候,都看到我房间的灯是亮着。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很懊恼,因为我认为是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随手关上灯,而一天浪费的电费将在我微不足道的薪水中占很大的一部分。
于是,我开始强迫自己每次离开家的时候都记住把家里的线路总闸给关掉。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好几次,灯依然是亮着的,尽管我几乎可以肯定早上出门的时候把总闸关了——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可事实就是如此。
难道是总闸的空气开关坏了,自己跳闸了?但是跳闸的话不是一般都是从闭合跳到断开么?当线路的瞬间电流过大的时候。
我开始尝试着自己去检查电路,我是个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的最好的工科专业毕业的学生,而这些东西几乎也属于我的本行了。但检查的结果告诉我,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保险起见,我买了一个新的空气开关换上,我原本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
但结果似乎是我错了。
当我再一次进门发现我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在这期间,我逐渐注意到更多细节,而这些细节所指向的结果,是我无法接受的。
我越来越多的发现我出门时放在门口整齐的拖鞋在我回来时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我早上起床时叠好的被子在我回来的时候会被弄乱。
甚至我出门已经关机了的电脑有时候会在我进门时发现居然是开着的,而画面上显示的赫然是我很久以前玩过的却早已卸载的《战地2》的游戏,更神奇的是游戏居然是进行到了一半的,似乎是我的推门而入打断了“它”。
是的,我开始相信了“它”的存在。
有一个我本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真相”开始展现我的眼前,可笑的是我居然傻傻的以为我当时发现的是“真相”本身。
我偷偷的买了一个摄像头,隐藏在我家的某个角落。
是的,来吧,无论你是谁,我准备开始跟你挑战了。
可是,我似乎低估了“它”的实力。
自从我买了摄像头之后,我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它”的痕迹。
除了有一次。
那一天,我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给摄像头插上线。当我晚上回来时,放在房间里的拖鞋,凌乱的被子,开着的灯,刚刚点开还在加载的网页,我喝水的被子破碎的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而这声破碎的声音正是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听到的——我推开门,看见杯子刚好从空中摔了下去。
我极力的使自己的身体不至于颤抖。那天,我在楼下的24小时开放的麻将室呆了一晚。
好心的麻将室的老板娘好几次问我有没有事。
“我没事,谢谢。”我努力的笑了一下,一定笑的很难看。
第二天是周末。
昨天晚上,“它”似乎又回来了。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摔碎的玻璃杯碎屑被收拾干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门口的拖鞋也放的很好,就如每天我出门时那样——甚至“它”还体贴的替我关掉了家里线路的总闸。
我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我”就是那个奇怪的“闯入者”。
这个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让我一整天都坐卧不安。我不时的看着时间,等待着每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等待那个在我看来特别熟悉的开门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开始怀疑我的精神状况,这似乎很糟糕。
我曾经读过《弗洛伊德文集》里《癔症研究》的章节,这里面有一个病例是讲一个叫“安娜·O”的姑娘因为受了父亲去世的刺激而出现了幻觉和“失神”、睡眠障碍和饮食障碍,并出现过语言方面的错乱和强烈的自杀冲动。
我开始怀疑自己也因为某些刺激而产生了一种所谓的“癔症”,而我又似乎并不能找到这种刺激的根源。
我开始接受现实了,或者说我已经妥协了。
我开始观察“它”的一些行为,似乎像用我的“科学的素养”去与“它”进行一次赌博,而我下的赌注,则是我作为一个受过四年高等教育的的本科毕业生的荣誉。这个赌注很好笑,不是么。但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好笑。
但是,还有一件更好笑的事情。
作为一个自诩为绝对的“唯物主义者”的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唯心”的结论。
当我在“观察”“它”的时候,“它”就不存在。
我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很绕口。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买来了更多的监控摄像头,把它们安装在我房间的每个角落,然后任意的把它们其中的一些接通电源。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我把在房间的摄像头打开,客厅的摄像头关闭时,我就只能在客厅里发现“它”来过的痕迹,相反,则只能在房间里发现一些痕迹。当我把所有的摄像头都关机时,则在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能发现——除了阳台。
这让我感到一丝疑惑,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对面楼层上有一台公安局的监控探头,似乎恰好能“看到”我的阳台。
难道“它”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观察”“它”?
对于这个唯心的结论,我表示很不可思议。
我有最基本的常识,我知道除了传说中的“鬼魂”以外,不可能存在一种人说当有人在观察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
是的,我用的是“消失”这个词,因为,没有比这个词更能准确的解释“它”的行为特点了。
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当我把房间的摄像头打开,而客厅的摄像头关闭时,我出门时整齐放在门口的拖鞋总会出现的我的房门口。我试验了五六次都是如此,直到我意识到,那个位置,刚好是我房间开着的摄像头能够拍到的极限位置。
这种场景并不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在我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一种“东西”会有如此诡异的行为特点。
不,有!
我不知道那一天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于我来说,一切似乎只是如常而已。
有些时候的真相并不像是一盒包好的巧克力,当你打开盒盖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展现在你的眼前。恰恰是,真相就像是一个永远也不知道结局的俄罗斯套娃,你打开了一个,然后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另外一个,然后,你把手中的那层扔掉,继续打开,于是,你又发现了另外的一个。
庄子说: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如果套娃可以做到无穷的小,甚至做到分子,原子,质子,电子那么大,或许,真相的背后所隐藏的“套娃”,将是无穷无尽的。
哦,这句话似乎存在着一个对于理科生来说常识性的错误。当俄罗斯套娃做到分子原子甚至电子那种数量级时,我所说的“隐藏其中”的话就有些语病了——它将会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效应,我们称其为量子效应。
等等,量子效应!
我就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脆弱的芦苇。
窗外,是七八月份的深圳最常见的雷雨天气。
我做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一种“东西”,当有人在“观察”“它”时,“它”就会“消失”。
根据量子理论的波粒二象性学说,微观实物粒子会像光波和水波一样,具有一些波的特征,比如说干涉,衍射,这就是所谓的物质波,或者说德布罗意波。当存在观察者时,微观粒子会坍缩成为一个确定的值,而当没有观察者的时候,这种微观粒子将会呈现出量子状态,它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它的位置只能用一种概率来描述。在量子力学中,有一个最基本的原理是,你无法同时知道一个量子的位置和它的速度,这就是海森堡提出的不确定性原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这里的粒子都是所谓的量子级别的,作为宏观物体,其德布罗意波长远远小于其空间尺度宏观物体并不会表现出波动性,所以……
但是,我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
在不同的维度下,空间尺度的大小会随着维度的改变而产生一种变异。三维尺度中一条线段的长度如果坍缩到二维尺度上来看的话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半径的质点而已,那这么说来的话,三维尺度中的宏观生物如果改变了自己的维度,那么其德布罗意波长就很有可能在那一维度的层面上与其“宏观尺寸”接近甚至大于其宏观尺寸,那么就意味着在那一个维度,宏观物体也就能够表现出一种类似于量子状态的现象。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厄尔尼诺现象似乎让深圳的雷暴天气变得更加的异常。
开始下雨了。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我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我似乎抓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答案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就像是打开的俄罗斯套娃的内部,依然隐藏着无穷无尽的套娃。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克制,站起身来,去关上那扇有雨飘进来的窗户。
窗外,隔着豆大的雨帘,霓虹灯衍射出绚烂的颜色。
刺啦啦的闪电不时的划过天际。
我突然发现我搭在窗户上的手上的汗毛开始一根根的竖起来,耳朵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我突然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似乎有某个东西从我的身体内部被硬生生的撕扯出来。
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我忽然意识到,时间也是维度的一种。
等我第二天早上从窗台边爬起来,雨已经停了。
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特别常识性的错误,我的窗户是金属的,而我居然蠢到在雷暴天气里去“勇敢”的触摸金属。
今后的日子似乎有回到了“正常”的轨迹。
曾经,我一度怀疑过自己的存在与否。
而后我也逐渐释然,一个人的存在有时候似乎也是一种特殊意义上的虚无。
之后的几个月,我又换了一份工作,然后这间房子的租期到期了。无耻的房东居然要把我的房租从之前说好的1200涨到1800,还口口声声说是照顾我这个“老租户”。我和他大吵一架后愤而搬家。
之后,一切如常。
知道前几天,我再次从那本书的扉页中找到了那张明信片。
我觉得,我突然明白了信中那句话的意思。
你只可到此
不可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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